上次把人折腾的太过了,李辰遥养了两天身下才不红肿,凌恒却要出发了,他一本来打算早上带人偷偷的离开,没想到他一起身李辰遥就醒了,抱着他的后背低声说:“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到了京都写信给我报个平安。”
他拉过人在怀里吻了一通,摸着他细软的头发嘱咐他:“我给你留了人在府里,有几个是死士,你自己也留心,别给人欺负了去。”
他说完李辰遥就点了点头,躺下身子道:“那我就不起身了,再睡一会。”
凌恒暗叹他的遥儿真是懂事,知道他最不喜欢哭哭啼啼的送别,便利落的扭头走了,他心里舍不得遥儿,可是他必须早点出发,因为马上就到了他救安歌的日子,他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不由得一疼,带着人离开了北疆。
他也不记得具体是哪天救的安歌,只记得是他途径济州时,他住到了济州知府的府上碰见的人,他估摸着上辈子出发的日子,特地早几天出发,路上抓紧赶路,终于在驿馆里被济州知府迎进了府里。
济州知府陈之舟好吃好喝的招待了离王殿下好几天,就是有点纳闷,怎么丝毫不见离王要动身出发的意思,他这济州也没见的有那么吸引人。
直到第六天晚上,陈之舟好好的躺在床上,一道寒光闪过,一柄利剑直直的冲他刺了过来,他恰好被尿憋醒,睁眼就看到这么一遭,胡乱的一躲大喊出声。
这少年身手极好,眼看就要刺杀成功,只是最近府里住进了离王,他身边的暗卫发现不对就过来了两个,听到声音破门而入,那少年对付不了两个高手,加上家丁层层围堵,肩上挨了一剑被人活捉了。
本来陈之舟不敢半夜惊动凌恒,又见他死不开口,就要当场废了他的手筋脚筋开始用刑。
凌恒听到动静就起身赶了过来,就见侍卫拿着匕首要往他手腕上扎,心里骤然一紧,一个健步过去把侍卫踹到了一边,就安歌肩上一个血窟窿,流的血把黑衣都浸透了,苍白着一张脸,黑发被汗水濡shi的贴在脸上,看来是疼的厉害。
他上辈子救下安歌时他比现在要惨的许多,浑身都是伤,只有一双眼睛明亮清澈的看了他一眼,他才出手把人救下。
只是现在他脑子里闪过安歌悲伤的脸,决绝的抱着他跳了崖,再看到受伤的安歌,他心里既愧疚又难受,把外袍一脱盖在了安歌身上,抄着膝把人横抱进怀里走了,还吩咐人去叫大夫。
以为今天死在这里的安歌睁开眼,就被一阵好闻的香气包围,然后有个人把他抱进了怀里,他这才看清人的脸,觉得这个公子可真是英俊,剑眉星目,朗朗如月,这大概是上天派来的神仙来拯救他的吧,他不敢出声,怕是一场自己的幻觉。
他的妹妹几年前被陈之舟霸占,不过几日就一身是伤的被丢进了乱坟岗,他的父母不甘心找知府理论,然后被打死在衙门口,这里天高皇帝远的,一个知府土皇帝一般只手遮天。
他那会年纪小却也懂事,自己跑去了山上拜师学武,为的就是给家人报仇,看不到陈之舟死,他做鬼都不会安心。
凌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坐在一边等大夫过来,时不时的往门口看一眼,心里确实着急,又怕表现的太过吓到了人。
直到大夫给安歌包扎好伤口他才松了口气,刚想安慰一下人,就见安歌苍白着脸扑腾一声跪在他面前说:“谢谢公子救命之恩,待我大仇得报后必定粉身碎骨报答公子。”
凌恒听得有点疑惑,上一世他直接把人带着上路,休养了近一月安歌才好,却从来没有听到过报仇的话,他把人扶起来开口:“我家里有个小弟和你差不多年纪,我一见你就心里觉得亲近,你要是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你只管养伤就可。”
安歌看着他坚毅的目光,莫名的让他心里觉得安定,露出这些年第一个笑容,眼角一眨落了滴泪下来。
凌恒看着清瘦的少年有点心疼,伸手抹掉了他眼角的泪,忍着把人拥进怀的冲动,摸着他的头发温柔的说:“别哭了好不好?我让人给你拿点吃的东西。”
安歌不知怎地,明明是第一次见他,却莫名的信任他,在他温柔的语气中点了点头。
陈之舟不过几日就被关进了大牢,凌恒已经递了折子到京城,当前太子监政,想必很快就会有圣旨下来。
安歌站在门口看着哭天抢地求饶的陈之舟,一时间觉得恍若隔世,凌恒看他傻愣愣的站着,冷峻的脸上却显得轻松,好笑的过去拿扇子敲了敲他的头问:“高兴傻了啊,别站在这里吹风了。”
安歌摸了下他敲过的地方,看着凌恒含笑的脸有点不好意思,他又不会说什么好听的,便又跪下谢他。
凌恒皱了皱眉,不悦道:“这是哪里教的规矩,怎么动不动就跪人?”
安歌抬起头,明亮的眸子里充满光彩,他认真的说:“公子救了我性命,又为我报了大仇,当受此两拜。”
凌恒被他眼睛的光彩吸引,记得第一次见他就是被他明亮的眼睛吸引,像是灰败天空里一颗明亮的星,干净又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