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订在下个月。在筹办婚礼的过程中,曼诺和尼拉又见了一两次面,商议婚礼上的相关细节。
曼诺看得出,尼拉是惧怕他的父亲的。
他的眼神里总是流露出不耐的神色,可是迫于父亲的威严,不得不装出一副乖顺的样子。等他的父亲离开,他又表现出令曼诺讨厌的傲慢与心不在焉。
有人询问他,婚礼上的服饰,蛋糕和酒,他总是说,我认为都很好,看看新郎的意见吧。
终于等到那一群烦人的人离开,弥漫在两人身边的也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房间显得格外的空旷。
最终,是尼拉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我已经怀孕了,你知道吗?”
曼诺说:“我知道。”
这是尼拉的父亲告诉曼诺的,尼拉的父亲不愿启齿,但不得不予以曼诺大量好处,请求他来遮掩的秘密。可这在尼拉的眼里,这不算什么令家族蒙羞,不可说的秘密,而是他天地可鉴,与那个不知名男人浪漫爱情的证据。
尼拉说:“我和那个男人两情相悦,是真心相爱的,只是遭到了父亲的阻挠。我的心里永远有这么一个人。”
曼诺冷漠地说:“你还指望我来喜欢你吗?说出这么……嗯……幼稚可笑的话。”说到这里,曼诺嘲讽地笑了一笑,然后继续说,“我只是收钱办事,我不关心你有没有怀孕,也不关心你和谁真心相爱,如果你能给我更加丰厚的报酬,我自然而然会安静地离开。”
曼诺甚至想说得更难听一些,他不关心尼拉的情人是怎样的人,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他也不关心尼拉是怎样的人,甚至尼拉是一头猪,自己也能面不改色地举行婚礼。
尼拉说:“像你这样唯利是图的人,真是让人看不起。”
曼诺说:“你的父亲说,他给了那个男人一笔钱,那个男人就识趣地离开了。你看男人的眼光真不怎么样啊。”
尼拉怔了一怔,随后说:“我可不信。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
说是这样说,曼诺还是觉得他的神色,像枯萎的花,摇摇欲坠。
曼诺感到一丝言语伤人,报复的快意,另一方面却依旧是看不起尼拉的。尼拉依旧是曾经那个欺软怕硬的小子。
他的父亲安排了他的人生,是一切的根源,他不敢说不,不敢抗争,乖乖地参与有关婚礼的一切,只敢趁着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和曼诺发火。
两个人之间没有再说话,直到其他人进入房间,忙忙碌碌地处理婚礼的相关事宜。所有不相干的都那么忙碌,显得婚礼的主人公格外的无所事事。
如果问曼诺,对即将到来的婚礼有怎样的感受。
他很清楚,他对尼拉是没有任何爱情的。但是不是所有婚姻都有爱情,在那么多不相爱的婚姻里,起码自己还能获得可观的金钱与机会,从这个方面来说,自己还是赚的。
这个城市常年Yin雨。婚礼的那一天天气预报本来说是Yin天,结果还是下了一场阵雨,空气里涌起泥土的腥气。
尼拉的家族信仰宗教,婚礼在位于郊区的教堂举行。远离城市,这里更接近这个世界原本的模样,高大的树木展开宽大的叶,眼尖的曼诺看到蛇隐匿着身形在花丛中爬过。
尼拉的父亲未必是虔诚的角度,但他在家族中位高权重,不得不扮演起这样一个角色,所以他也不会允许有一个未婚先孕,或是打胎的孩子。
也是在这一天,曼诺第一次见到了尼拉的母亲,和严肃古板的父亲不同,尼拉的母亲是一个热情又充满天真气息的女人,她已经上了年纪,却依旧像蜜糖似的甜蜜。她是真心为尼拉感到快乐,又有着母亲该有的对孩子的担忧,她泪眼盈盈,拉着曼诺的手,嘱咐他一定要照顾好尼拉。
在众人的目光中,曼诺拉起尼拉的手,许下今生今世的诺言,然后轻轻拥抱着他,他感到尼拉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曼诺低下头,看见尼拉苍白的脸,他显露出无助的神色,像一朵任人采撷的花。
年少的时候也曾幻想过自己的婚礼,美丽的妻子,象征纯洁的白纱裙,怀着喜悦的心情步入婚姻。
曼诺原以为自己会和相爱的结婚。然而自己将要吻一个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男人。
尼拉闭着眼睛,嘴唇抿着。当曼诺的嘴唇吻上尼拉,众人鼓掌欢呼,尼拉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幸好此时此刻,天空乌云翻滚,飘下几滴雨。凉丝丝的雨滴落到脸上,好像是眼泪。
室外的空气chaoshi而黏腻,天气闷热。曼诺穿着修身的西服,感觉自己被塞进密不透风的袋子里。
幸好仪式很快举办完毕,众人也回到了室内。室内装潢得十分华美,冷气开得很足,曼诺终于觉得自己回到了现代。
很快到了晚上,开始了晚宴,尼拉喝了很多酒,他倒是酒品很好,喝了酒也只是发呆。曼诺倒是怕他突然情绪激动,做出什么过激行为。还好晚宴很快结束了,宾客各自回家。
尼拉家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