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二人有了亲密接触,徐阮昱是越发黏许倾如,几乎每晚都守在窗边等她。
有次许倾如临时有事耽搁了些时候,没来得及去采菊苑,第二天晚上过去时就被徐阮昱紧紧地抱住,怎么说也不松手。看到他通红的眼睛许倾如才知道,徐阮昱为了等她竟是整整两日没有合眼。
许倾如心疼又疑惑,再三询问才知道,原来徐阮昱这些日子总梦见那个与侍女私通被处死的男宠,吓得整夜睡不着,害怕自己哪日便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么下去不行,许倾如心道。自从那次被靖王发现私通之事后,采菊苑所有下人都是靖王安排的人。徐阮昱身边没有得用的人,她的人也插不进来。
如今只能她来找徐阮昱,若是徐阮昱遇见麻烦却根本联系不到她。尽管她已经说过了不必每日等他,可徐阮昱却固执地不听。将徐阮昱放到身边来还需要从长计议,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让他安心。
许倾如与徐阮昱约定,若是他遇到了什么事,就去王府后花园湖边第三棵柳树下放三块石子。若是许倾如有事来不了,就在相同的位置放一颗鹅卵石。
这段时间许倾如一直在忙杏花娘子的事情,与杨掌柜联系之后,已经初步制定了计划。只是杏花娘子的眼睛还没恢复,行动十分不便,只能暂时搁置。
许倾如不止一次看见徐阮昱拿着那块玉佩在摩挲,有时还会对着它悄悄地低语,发现被许倾如看见了就赶紧放下,怯怯地同她解释。许倾如轻叹一声,将徐阮昱拉进怀里抱住,她自然知道杏花娘子对徐阮昱来说有多重要,但靖王将群芳阁后院看得密不透风,她如今也没有全然的把握,只能无声地安慰着怀里的人。
靖王府这几日十分安静,安静得许倾如心里隐隐不安。
这日,许倾如一大早就眼皮直跳,再三派人去检查过柳树下没有石头,却还是心神不定,索性出门往采菊苑的方向走去。
行至中途,便听见有下人来报,许久未去采菊苑的靖王带着几个侍卫过去了,说是要捉拿jian细。
许倾如心里重重一跳,脚下步伐顿时快了起来。
“王爷饶命!王爷,香儿不知,不是香儿啊!”采菊苑内男宠们被聚在空地周围,沉默地看着当中的少年哭诉哀求。
“不是你?”靖王的声音冷得像蛇,“不是你,你为何去湖畔阁楼?”
“这……”香儿顿了顿,悄悄看了一眼旁边脸色煞白的徐阮昱。
“给我打。”靖王一脚踹到香儿肩上,对着后面的几个侍卫冷声道,“打到愿意说了为止。”
长鞭破空的声音像是抽在所有人的心口,香儿的惨叫应声而起,侍卫毫不手软,眨眼间便接连抽了八九鞭。香儿痛得在地上打滚,却根本躲不开仿佛长了眼睛的鞭子,不一会儿就被打得皮开rou绽,几乎要晕死过去。
一盆冰冷的盐水浇下去,香儿硬生生疼醒了,身上鞭痕、水痕混着地上的土,早已看不出平日娇俏可人的模样,原本清亮的嗓音惨叫得如撕裂一般。
“我说!王爷我说!”香儿哭喊道,“是软玉哥哥!我是跟着软玉哥哥去的!”
徐阮昱身子晃了晃,不自觉地后退两步,深深地闭上了眼。
“哦?”靖王的声音里不辨喜怒。
“香儿昨日见软玉哥哥傍晚出门,心下一时好奇,便跟了出去,”香儿被侍卫压着跪在地上,颤抖着说道,“到了后花园湖边,香儿躲在一棵树后面,看见湖畔阁楼出来一个陌生男子,与软玉哥哥……与软玉哥哥亲昵了一番,还给了软玉哥哥一块白色的石头,接着他二人便往香儿藏身的树后来了。香儿一时慌不择路,便躲进了湖畔阁楼,直到他二人离开才出来,再之后香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王爷明鉴,香儿冤枉!香儿真的不是jian细!”
他在说谎!徐阮昱猛地睁开眼睛,直直地盯着跪在地上满头冷汗的香儿。昨日他照常去湖边柳树下检查是否有许倾如留下来的石头,果然发现了一块鹅卵石,他便将石头捡了回来,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任何人,香儿为何要害他?
“王爷明鉴,玉儿昨晚从未见过什么陌生男子!”徐阮昱面色苍白,重重地跪倒在地上,“香儿所说实属无稽之谈,求王爷为玉儿做主!“
“王爷,杜管事可以为香儿作证。“靖王还没说话,香儿又道。
靖王沉沉地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两人,回身嘱咐了下人几句。不一会儿杜管事就被带到了采菊苑,进门时杜管事与香儿对视一眼,又各自低下了头。
“王爷,”杜管事行礼道。
侍卫将事情复述一遍,杜管事皱了皱眉,回忆道:”小人昨日是在后花园看见软玉公子了,旁边的确有个人。隔得远看不大清,小人还以为是松子,现在想来,似乎是比松子更高大一些。“
旁边另有侍卫将松子带了出来,还将一块白色的鹅卵石放在了靖王手中。靖王将那石头在手心里转了俩圈,听着下面的松子在侍卫凶狠的询问中惊恐地说着自己昨日未曾出过采菊苑,不知软玉公子去向,嘴角扯出一丝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