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松浅作为琼玉山庄最得宠的小公子,这附近几乎没人不识得他。
季松沨在山下镇子的一家酒楼打听到消息,掌柜说是见他来买过酒,喝了一坛就跌跌撞撞地跑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许倾如在酒楼后门的巷子里找到了季松浅腰间装饰的穗子,赶忙在周边问了一圈,重点问了城门的守卫。
守卫果真回忆起几个奇怪的人,那些人身上裹得严实,还带了几只巨大的木箱,说是来进绸缎的。 他瞧着可疑,仔细盘问了带队的女子,又一一探查了箱子,都没发现异样,就让他们出门了。
“你查过车子下面吗?”许倾如看着地下深深的车辙印,握着穗子问道。
守卫摇摇头。
“他们几时走的?”许倾如接着问。
“约莫一个时辰前吧。”守卫回忆道。
许倾如与季松沨对视一眼,季松沨当即下令:“追!”
徐阮昱披着披风,紧紧靠在许倾如怀里。身下的骏马速度飞快,夜晚的风带着寒意和chao气直直地扑到他脸上,让他本就憔悴的面色更显苍白,喉咙受不住凉气,拼命压着还是忍不住低声咳嗽起来。
“阮阮,”许倾如将他抱得更紧了,语气很有些担忧,“要不要找地方休息一下?”
徐阮昱摇头,捂着嘴压住咳嗽,气息虽然微弱但语气却很坚持,“倾如不用担心我,尽快找到季公子要紧。”
许倾如心下一叹,将他的披风裹得更紧一些,一夹马腹,马飞奔出去。
他们是在一家荒废的客栈里追到那群人的,许倾如一瞧,果然是那妖女花间带的人,但却不见季松浅的人影。
“松浅人呢?你把他藏到哪儿了?!”季松沨怒道。
花间早在刚刚的打斗中落了一身的伤,此刻正捂着腰间的伤痕不动声色地后撤,闻言不答反笑。
季松沨克制不住要冲过去,却被许倾如拉住了,这才注意到花间手中正松松握着什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
花间见他不上当,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小瓶子收好,笑道:“季大侠别急啊,季小公子体质百年难见,小女子自然不敢私藏,已经交给我们宗主享用了。可不是谁都有资格给我们宗主享用的,季大侠应当高兴才是,说不准我们宗主尽兴了,还会去琼玉山庄送些礼钱。”
“你找死!”季松沨一声怒吼,提剑冲花间刺去。
花间长袖一挥,撒出漫天的白色粉末,趁乱转身要逃,却被早就伺机躲在后面的许倾如截下了。
“我劝你不要动。”许倾如手中的匕首又向里压了几分,声音十分冷淡。
花间脖子上一疼,大约还是有些怕她,老老实实地把手放到一边,长吁短叹道:“许女侠轻点,我皮肤不必你身边那小郎君差。你也怜惜怜惜我,莫给我留下疤了。”
许倾如无动于衷,只冷声问她,“你把松浅藏到哪儿了?”
花间眼睛滴溜溜一转,瞄着徐阮昱笑嘻嘻道:“许女侠,先前看你护他护得紧,我还道这小郎君是你的心上人呢。原来许女侠心胸宽广,里面还装了个季小公子啊。”
徐阮昱微不可察地顿了顿,视线垂落到地面,嘴角轻轻抿了起来。
“松浅在哪儿?”许倾如不为所动,匕首更深了几分。
花间“哎呦哎呦”叫了一会儿,见面前的俩人都没什么反应,无趣地撇撇嘴,求饶道:“我真是怕了你。带你去,带你去还不行吗?”
许倾如架着花间,示意她带路,徐阮昱紧紧地跟在后面,再后面则是季松沨和琼玉山庄的人。
花间一步三晃地往前走,被许倾如教训了才消停会儿,老老实实地往客栈后院去。
“许女侠,你这么在意季小公子,你身边这小郎君不会吃醋吗?”脚步是老实了,嘴还没有,花间又开始说话了。
见她二人都不说话,花间又道:“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男人嘛,来一个不少来两个不多,有纯的有野的,各有各的滋味。何况那季小公子又娇又嫩,我看了都把持不住,要不是他体质特殊,我早便自己享用了……哎呦哎呦,我不说了不说了!”
许倾如见她闭嘴了,才将匕首松开了一些,悄悄去看一旁闷不吭声的徐阮昱,却见他的唇已经被咬得发白了,攥着衣襟的手还在不自觉地颤抖,却仍是紧紧地跟着她,不肯错开一步。
心下一叹,许倾如正想开口安慰两句,忽然脚下一空,眼前蓦然一片漆黑,耳畔尽是极速划过的风声。
身前的花间蛇一样扭身滑脱出去,许倾如顾不上抓她,连忙朝着徐阮昱的方向伸手,果然摸到了他的披风,一拽就将他紧紧护在怀里了。
“唔……”许倾如的背重重跌在地上,忍不住闷哼一声。幸好有杂草缓冲,还不至于伤得太厉害。
“倾如,你怎么样?”徐阮昱焦急的声音在怀里响起,双手在她身上摸索。
“没事……”许倾如喘息道,握住徐阮昱的手,“阮阮没有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