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彻低敛眉眼,却抓住她的手腕不动。
对她说,“你打吧。”
“打到警局,总有说话的机会。”
宋轻沉忽而恼火, “你到底想、怎么样?”
姜彻目光灼灼, 今日仿佛铁了心要跟她把话说清楚,他压低声音, “只要你不上这辆车。”
他知道宋轻沉走读,也知道她可能回去, 也可能不回去, 所以从第三节 下课后, 就一直在校门口等。
不论是去宿舍,还是回家,都会经过校门口。
直到等到周家的车。
那一瞬间, 强烈的空洞感攫住了他,热烈的回音在他脑海中爆炸, 叫嚣, 在告诉他, 可能要等不到了。
他假装买药,拿着走读假条出了门,始终蹲守在门口,终于蹲到了一同出门的两个人。
姜彻盯着她,“你生气也好,恼火也罢,今天中午无论如何,也要把话说清楚。”
“什么叫做,那句歌词是你写的?”
“宋轻沉,你还有多少……”
问话被宋轻沉淡淡打断,“重要吗?”
“宋轻沉……”
她趁着姜彻微微失神的时候,猛然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紧着往车内钻,想要带上车门,却见姜彻猛然咬牙,去扳后门。
“你说我在骗你,可是你难道不也在欺瞒我?”
“从初中开始,我就一直在找你,不断的查发信人,查电话,查地址,只是你杳无音信,那天晚上,你就在我眼前,却一句实话也没有。”
宋轻沉从内拽着车门,姜彻在外面掰。她的力气敌不过一个满18岁的成年男性,眼看着车门被一点点的掰开,她狠咬下唇。
“你想找的,是那个给你写词的人。”
“不是我。”
车门掰开到半个人能够进去的距离时,宋轻沉蓦然说。
“你、还不明白吗?那个能、能够为你写词的人,早就已经死了。”
死在了他发的那条信息面前,也死在了他最后告诉蒋乔的那几句话里。
车门敞开到一半时,再也拉扯不动了。
姜彻感觉到有更大的力量从内扯拽着车门,他低头,从半昏暗的后车座上对上另外一道平静的视线。
“周池妄,”姜彻眯着眼睛,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急躁,“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周池妄平静无波的伸出手,覆盖在宋轻沉的手背上,半边身子倾向她,两个人的身影快要叠成一个。
他掀掀眼皮,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在狭小的空间中与宋轻沉两两对视,问她。
“你想让他进来吗?”
宋轻沉斩钉截铁,“不想。”
“好。”
周池妄理也不理门外的姜彻,手上猛然用力。
看似单薄瘦弱的少年,手臂上却有漂亮的肌rou线条,随着他的用力拉扯,原本已经被拉开的车门又在一起被关上。
砰的一声。
严丝合缝。
吧嗒一声,车内上了锁,也把姜彻一同锁在了门外。
车辆启动,姜彻的身形在缓缓倒退,宋轻沉看也不看,她低头,垂着眼皮,在后车座内盯着下方的脚垫,沉默不语。
确实死了。
她模糊的想。
那个热忱的牺牲几个晚上为他写歌词的人。
周池妄环胸抱臂,静靠在了后车座上,视线下垂,落在她的头发上。
被乱剪过之后,左右不齐,高低起伏,说是狗啃的不为过,哪怕是被吹风机吹过,也只是稍微顺直一点。
依旧乌黑发亮。
沉默的氛围在后车座中蔓延。
到了理发店门口,停好车,宋轻沉打开车门准备下车时,忽而感觉从内部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不偏不倚,正好也是姜彻刚刚抓过的那只。
宋轻沉错愕的回头,看清是周池妄,又笑了笑。
“忘、忘带东西了吗?”
“反正、离的也不远,现在回去拿一趟的话,也还是来的及。”
周池妄的神情藏匿于车厢内,让人看不分明,只有低沉的嗓音敲在她的鼓膜上。
他问,“你答应过我一个条件。”
宋轻沉怔楞一下,又想起来,是在她家,周家父子来看她父亲的时候答应下来的,那时她问条件是什么,他说他没想好。
没头没脑的问题,让宋轻沉发出讶异的声音。
“你、你想好了让、让我做什么吗?”
“帮你拿东西,或者打饭一个月也行。”
答应过的事情,只要她能做到的,她应该不会推辞。
周池妄却在此刻半掀眼皮,从昏暗中凝视她,“下个学期开始,你转班。”
宋轻沉还在絮叨,“或者,让我去喂你们家的那只……”
声音骤停。
她不敢置信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