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曼青一侧头,看着池慧文笑容明媚的脸,犹如看到遗落在时光长河里泛白的照片,带着似曾相识的记忆,沉淀出亘久冗长的味道。
十指紧扣,不去想别离,入目都是宁静的风景,令人沉浸在当下的美好。每一眼都是笑意,每一眼都是爱意,两相对视,脉脉含情。
登上山顶,俯瞰整个半山城岛,东零西落的豪华建筑如钻石般点缀在林间,橡胶步道也隐约可见。安曼青的家有广阔的绿茵地,站在高处,一眼可辨。从远处看,偌大的房子,就住着区区几人,不会太空旷吗。
“林嫂每天得打扫多少地方啊!”池慧文突发感慨。
“我建议她排周期卫生,她会合理安排工作的。”
“”把管理酒店那一套带到家里来了。“就你机智。”
提到林嫂,安曼青问:“慧文,今晚留下来吗?”
如果愿意留下,得让林嫂打扫一间客房出来。
此言一出,俩人短暂对视一眼,又不自在地挪开目光,看向远方。
想起平层公寓那晚戛然而止的亲热,至今还余留着一点燥意。
“不了。”池慧文想了想,目光黯淡下来,回拒了。
尽管她想留在这其乐融融的家,这里有可爱的nainai,亲切的叔叔阿姨,还有心爱的曼青。
可要是被父亲知道她夜不归宿,指不定要用多么难听的词来践踏她,在她搬出去前,不想平白无故惹是非。
搬出去池慧文看着安曼青,欲言又止。
她不是想要依附安曼青,只是真真切切想要一个温暖的家,而这样的家,安曼青能够给她。
“曼青,我可以搬进公寓吗?”池慧文迟疑道。
“你有钥匙的。”安曼青神色认真,想让池慧文知道,那把钥匙不是形式上的东西,是出自真心的邀请函,进入自己人生的邀请函。但见池慧文面有愁容,安曼青不禁担忧起来,问:“怎么了?”
“没事啊,我只是不想再和我爸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池慧文故作轻松笑了笑,把丑陋的伤疤藏起来,不给人看。
“他打你了?”安曼青仍记得费丽说过池慧文的父亲既滥赌又家暴。
“没有,我妈妈去世后,他没怎么对我和弟弟动手。”
比起动手,池伟有更伤人的手段,无休无止的无度索取和难以启齿的言语侮辱,总令池慧文感到身心俱疲。
池慧文言浅,安曼青也不便多问。揽着池慧文的腰,轻轻带到自己怀里,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请记得你还有我,好吗?”
池慧文抬头,望进安曼青温柔的眸子里,一下便晕开了愁绪。
用额头轻轻蹭了蹭安曼青的下巴,像只撒娇的小兔子,然后扑进安曼青怀里,一点一点收紧双臂。
山风躲在繁茂的枝头上窃笑,蓝的天,白的云,跳动的心,缠绵的情,岁月静好,大抵如此。
没有留在半山别墅吃晚饭,还是那辆迈巴赫,还是那个司机,把池慧文送到小区门口。
没有早餐摊,小区门口只有寥寥几人,匆匆进出,没有引来围观。
保安亭上了年纪的保安坐在简陋的亭子里,正打开便当盒,看见池慧文下车,朝小区门口走来,他眯着眼睛不住端看。
对于他不礼貌的注视,池慧文深感不适,皱着眉头进了小区。
老保安见状,冷哼了一声,浑浊的眼里带着不屑,心道:“好不得了嘛,住在这个小区里,能是多尊贵的身份,还不是巴结上了富豪。”
池慧文前脚一进小区,池伟后脚就叼着烟出现在保安岗亭。保安见到他,连忙叫住,说:“哎,你女儿可以啊,早上豪车接,晚上豪车送,这是和哪家豪门大公子交往呢?”
池伟把烟拿在手里,往地上啐了一口痰,以为保安说的豪车是他看过的那辆保时捷,想到洪旺那张老男人的脸,算哪门子豪门大公子。但外人这么认为,他也将计就计,得给自己脸上贴金啊。
“她老板正追求她呢。”池伟笑呵呵道。
“哦?那你女儿在哪里上班,看这架势,是很大的公司吧。”保安八卦起来。今天小区不少人在讨论这件事,他想多套点消息,回头好和其他人说。
这个问题把池伟问懵了。对啊,还不知道女儿在哪里上班,也不知道那个老男人的公司有多大规模,贸然开价50万,别开少了才好。他咂巴着嘴,含糊道:“对,大公司。”
“我猜也是,你没看有钱人家的司机,西装革履,白手套一戴,穿得可板正,跟个保镖似的。
对你女儿点头哈腰,毕恭毕敬,规矩多着呢,我也就电视里看过。”
嘴碎的老保安说得绘声绘色,池伟却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司机?”池伟眯起眼,问。
“刚才送你女儿回来的司机啊。”
司机?池伟越听越不对劲,但也不知道从何问起,干笑两声,进了小区。
边上楼梯边琢磨,那个老男人怕真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