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信守承诺的莫流食言了。
没有在那天带走莫离是仇翊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也在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午夜梦回时分长久盘踞在他心头的噩梦。
自那以后,那个巧笑倩兮的娇美女孩,那个不畏他凛冽气势会抱着他的胳膊向他撒娇一点点融化他冰封内心的姑娘,那个坚定承诺会与他并肩而立的莫离,消失不见了。
莫流和莫离被莫家软禁许久。其间,仇翊几次三番提出拜访请求都被莫父一一驳回。
再见莫流莫离是在一个月以后,莫母的葬礼上。传闻莫母遇袭后惊吓过度得了失心疯,然后不幸坠楼身亡。由于死状过于惨烈,尸体并没有公开,很快便被火化处理。
至于传闻是真是假,仇翊无心求证,他只在乎莫离一人。
本就清瘦的莫离变得更瘦了,颧骨突出,眼窝凹陷。她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接受宾客的吊唁,一张清丽的小脸血色尽无,眼神空洞,如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涟漪。
待仇翊终于找到机会和莫离单独说话,他一把拽住她的手,急切地问道:阿离,你
嘶。被少年粗暴地扯住胳膊,莫离左手腕还未愈合的伤口再度撕裂开来,她痛苦地叫出声,冷汗直冒。
一抹暗红浸shi了黑色的衣袖,也灼伤了仇翊的眼眸。
这是怎么回事,谁伤的你?他撸起莫离的袖子,终于看到左手腕上缠着的厚厚纱布,殷红的鲜血直往外冒,莫敬天?还是你的母
是我自己。苍白干涩的嘴唇翕动,久违的声音传入仇翊的耳中,却令他心头大震,只是不小心划到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多谢仇少的关心
你叫我什么?仇翊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
仇少,从前是我年幼不懂事。如果莫家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您见谅。说罢,莫离毕恭毕敬地向他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他一征,黑色的裙摆随着主人轻盈的动作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与他的黑色西装亲密擦过又即刻分离,似是昭显着两人的关系,从此形同陌路。
仇翊!他刚想追上去被不知从何处冲出来的莫流拦腰扑倒在地,没有任何防备,饱含怒气的拳头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阿离的枪法是不是你教的!她才15岁,你怎么敢教她玩枪,你怎么敢!
同样怒火中烧无处发泄的仇翊一个翻身便将清瘦的少年压在身下,他揪住他的衣领,咆哮道:是又怎么样,但凡她喜欢,别说是枪了,就是导弹核弹我也送给她照玩不误!倒是你,莫流,你当初信誓旦旦地怎么给我保证的,嗯?阿离怎么成了这副样子?你说啊!
她喜欢你就给她,哈哈哈哈哈哈莫流听到这句话突然大笑起来,眼底却满是悲怆,他叫喊道:如果她要去死你是不是还会一枪毙了她?仇翊,你毁了她,你把她给彻底毁了!
莫流你要再胡说八道我他妈就先把你废了信不信!
有种你来啊!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拳拳到rou,半分情面都不留。直到仇父和莫父匆匆赶到,他们才勉强停战,脸上身上到处都是伤。
后来,莫流被莫父亲自带到仇宅登门致歉,两人表面上冰释前嫌,但所有有关莫离的话题成为二人长久的禁区。
莫离性情大变后,转学去了普通学校,也不再出席任何家族之间的活动,似是查无此人般,铁了心要与仇翊永远划清界限。
她放学后总是一人坐在公园的草坪上,望着天空发呆,或是独自沿着公路漫无目的地徒步行走,直到走累了才打上一辆的士回家。殊不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辆黑色卡宴一直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烟雾缭绕中,车主的目光直勾勾地锁在她的身上,一眨不眨。
仇翊曾试着几次堵在莫宅门口。然而,每当莫离见到他就会自觉地退避三舍,如果实在避之不及,她便会表现出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那一句又一句接二连三的仇少听得他心烦意乱。骄傲的少年终于在几次低声下气未果后选择后退一步,给彼此,给她一些时间。
他始终自信于自己和莫离之间的情感,友情也好,师徒情、兄妹情也罢,他不相信过往种种的朝夕相对会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他反复地告诫自己,不要把她逼得太近,一定是母亲去世给她的打击太大,她需要时间去消化、去释怀。
直到某天,他看到莫离和另一个年轻少年并肩走出校门,好不容易构建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莫流曾经盛怒时的话突然在脑中回响,向来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少年难得坐立不安起来。
尽管莫离和少年一直保持着正常的社交距离,多数时间都是少年在主动说话,莫离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点头附和,他的心里仍旧不是滋味。那场景好像回到他们的从前
弹指一挥间,莫离十八岁的生日到了。莫父提早放出消息要在莫离成人礼这一天为她订婚,欢迎Y城的各大青年才俊踊跃报名。
啧,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以自己女儿的婚姻为筹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