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不大认同:“孩子是咱们的,和他小孩无关,妙娘,你对孩子也太言听计从了。”
“唉,说起来倦哥儿他从小就和我亲,祖父母管不住他,只要我管他,带着他玩儿,他就有占有欲,觉得娘亲是他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抢走,我估摸着那个小姑娘肯定也被吓到了,也不来咱们家了。”妙娘倒是觉得自己很了解倦哥儿的内心。
“她不来也就不来呗。我小的时候还不是一个人玩,长大了朋友多的是,有什么可担心的,不必担心咱们儿子。”程晏还美滋滋的想倦哥儿才两岁多,个子高高的,走路稳当当的,有谁家小孩像他家这样的啊。
妙娘一听,得,方才还说自己对倦哥儿言听计从的,现在看看也不知道是谁无条件的站在倦哥儿这一边。
但不管怎么样,妙娘该教育儿子的还得教育,先告诉他爹娘永远最疼他,之后对待任何人都要有礼貌。
当然了,这些都是背着罗氏说的,在祖母那里,什么都心疼孩子,她们做爹娘的,反而不敢教训自己的孩子,还好倦哥儿往她这里跑的时候,她会陪着他,顺便寓教于乐。
“看,这是蚂蚁搬家,就代表可能要下雨了。”妙娘指着自己画的图册对倦哥儿道。
倦哥儿仰着头看着妙娘:“真的么?”
“真的呀!”
京城一向干燥,难得下了一场雨,家里除了程晏上衙,其余的人也都窝在家里,倒是没什么影响。
不意收到辽东爹娘的来信,程氏在信里说到他爹因为在辽东表现出色,准备改河南布政使,又问她安廷和倦哥儿如何了?让她不要急着要二胎,说一定要等身体完完全全恢复好,没有问题了,再考虑生。
之后,又说程晏推荐的林寒哲确实懂很多,尤其是居然还了解大炮,在任上颇有作为,他爹考评给的优。
妙娘笑了笑,毕竟是男主,什么都懂点,即便是被贬谪,也是刷声望吧。
就是林夫人那么快就逃离他,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不好的事情。
林寒哲在辽阳倒是整个人沉寂下来,他和程晷最大的不同是,程晷想保住家族,他想保住的是整个大临。
以前过往似云烟,他独酌了一杯酒,见门外有人敲门,不意居然是安玉,这是顾清沅的次子,他和他兄长安廷不一样。
顾安廷讷言谨慎,学问扎实,顾安玉却性子跳脱,虽然也读书,但是对其他的更感兴趣。
“先生,我是来跟您道别的。”安玉笑道。
林寒哲颔首:“听说了,顾巡抚是要去河南任职了吧?”
安玉讶异:“您如何知道?”
“这不明摆着的吗?辽东大捷,多亏令尊运筹帷幄,皇上为这事筹谋许久了,如今收服夷族,大功一件啊。”
林寒哲以前不了解顾清沅,他来到辽阳任职才,才发现程家这种累世官宦为何要和顾家结亲了,顾清沅实在是能臣也非常清廉,敢于担责任。
这样的人为官就是缺点机缘,一旦有机缘,就青云直上,故而顾清沅如此,也很正常。
从辽东巡抚到河南布政使,看似区别不大,但是从偏到中,日后指不定还调到中央重用这都是有可能的。
安玉喜欢林寒哲的学识还有一些新鲜的物事,二人小聊了一会儿,就见安玉偷笑:“先生,我听说管知府的夫人要给您说媒呢,我先走了。”
说媒?
林寒哲失笑:“跟我说什么媒啊。我也不是没有妻子,只不过他们在京中罢了。”
“我实话跟您说吧,我爹给您的考评一个优,虽说您要回京难说,但是任同知还是有可能的,那您在这里至少耗个六七年。管知府的夫人也是好心,不过这事儿我也是偷偷告诉您的。”
看安玉这样子,林寒哲不免道:“知道了,多谢你通风报信,我这里有一本我从别人那儿得的一本关于机关的书,就送你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安玉笑眯眯的拿着书就走了。
之后,很快顾清沅升任河南布政使,在走之前还推荐林寒哲任辽东同知。
这足以证明顾清沅此人大公无私,他们家虽然在女儿的婚事上和林寒哲有些龃龉,但平心而论,林寒哲有很多当下人想不到绝妙想法,且不辞辛劳,只是尚待需要历练,但无可厚非,他已经超过许多人的见识了。
林寒哲也去信给了聂六娘,程晏同时也收到林寒哲的信,这让程晏颇有些无奈。
他把信给妙娘看到:“你瞧,林寒哲说如果聂六娘要去辽东,拜托我安排一二呢。”
“是有什么为难的么?”妙娘看着程晏。
“不是为难,是我认为聂六娘压根都不会去。林寒哲是踌躇满志,准备在辽东开垦荒地,大干一场的。可惜辽东苦寒之地,聂家怎么会放女儿跟着去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
本来妙娘还认为不至于,但是聂家一直不应声之后,程晏派人又去问了一次,说是聂六娘病了,去不成,程晏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