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跃于屋檐之上。
从欢感觉有什么温凉的东西在自己的脸边。
“起来啦,姐姐。”温柔的嗓音从远到近环绕着她,她一睁眼,就是阿芊坐在床边爱恋的注视着她的模样,他的手还在抚摸着她的脸庞。
“唔……起,起晚了。”脑袋有点闷痛,从欢揉了揉杂乱的头发,缓缓坐直了身子,一边的衣服垂在臂膀处,露出圆润的肩膀。
阿芊失笑,瞧着她迷糊的模样柔声说道:“我来替姐姐穿衣束发吧,待会儿可要赶不上做工了。”
“啊,对对。”从欢反应过来,今天估计得有好些事情要做呢,于是有点不舍的远离了温暖的被窝,坐到了小矮凳上等着阿芊替自己收拾。
阿芊也下了床,走到她的身后托起她长长的头发专心的打理起来。
从后方传来他身上沉木似的香味,从欢感觉心里无比的放松,垂下眼突然看见自己的手背上有许多小小的青紫印痕。
“咦……手上。”她举起手来端详,又用手指去戳了戳那些痕迹,只感到了轻微的刺痛。
“姐姐?”
下一刻,手便被他抓了去,她看到他凝视着自己的手背,模样很是认真。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反正也不是很痛,应该没什么事。”从欢道,满脸都是不甚在意。
阿芊勾起莫名的一笑,眼里闪过晦暗的情绪,又闭上了眼,像是沉浸在什么事情里一般,但那样的表情,只是一瞬,而后道:“天气虽凉,可蚊虫也是有的,真是牙尖嘴利……等姐姐回来之后,我替你抹点薄荷花,定是能消炎去肿的,姐姐的手可要好好看护着,留下疤就不好看了。”
从欢听着,不觉忍俊不禁,柔柔回应:“我五大三粗的,哪用得着看护手,又不是娇滴滴的小郎君。”
说着这话时,又起身靠近了他的侧脸,目挑眉语道:“倒是你,得让我Jing心娇护。”从欢的声音娇软宠溺,整个人都泛着泽泽光辉,让他竟看痴了。
冷玉似的脸泛起chao红,情浓似海,不由自主地在从欢的面上落下一个痴迷的吻。
他这样赤诚的示爱,从欢纵是木石之心,亦情思汹涌为他颠倒,何况她本就是爱着他的。
两人自昨晚表明了心迹,爱意便不同于往日糅杂了亲情克制,只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阿芊,好好的待在家里,等我回来。”
从欢握着他的手嘱咐,有他在,这里就不是宫,是家。
阿芊点头,手法娴熟的替她绾好一头乌发,随后如无数个往日倚在门边,静默的注视着从欢离去。
那双淡黑的眼珠子浸着深浓的爱慕之情,几乎是扼脖般的窒息。
姐姐……我永远等着你。
从欢只是赶到了西所苑的门口,还未入内,便听到了男子尖利的喝骂声。
“愚笨的东西!这都做不好么?诶呀诶呀,你给我住手,这贵人的深衣怎能这般让你摆弄,死心眼子!”
只听到声音,从欢就觉得身体都在打颤,真真是起晚了,让她赶上这么个好时候。
诶,从欢长叹一口气,在门外踌躇不前,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悄摸着进去。
没成想那人着实眼尖,前一秒还咄咄不休的骂人,这会儿从欢刚踏进门,他就眼珠一转,直勾勾盯到了她的身上。
“哎哟,这个时辰才来啊。”
说话的人年纪不大,着一身素纱直裾,下裙是紧窄式样,勾勒出挺翘的tun,腰生的本就细,被丝绦束着,显得似乎一手便能圈箍,模样是极秀美的,美人尖,眉下痣,薄唇红润,只是此刻脸上尽是刻薄。
“大人有大量,奴来晚了,下次绝不敢了。”从欢搓了搓手,发觉手心里都是汗,卑微地向他点头哈腰,明明该是一副十足的狗腿样,只是她极为貌美,又天生带着贵气,硬生生让她显出了温润端方的气质。
在旁被训斥的少年们低着头悄悄咬着耳,心里都是小九九,瞧,来的这么晚,她估计是想引起监察尚宫的注意呢。
这逆来顺受的娇软美人,与那些在宫中眉眼凌厉的薄凉女人们不同,只想让人占有,试问哪个男人看了不得脸红心跳,他们要是尚宫,早就与她好上了。
男子柳叶似的眉毛一下就倒竖了起来,眼神如寒川一般,森冷的扫过旁边红了脸的少年们,神色不悦,红润的唇霎时就骂了出来:“还有下次?你想的到美,跟我来!”
尖利的嗓音刺的从欢耳膜跟扎了数十根针似的疼。
“你们还发什么呆,看哪呢!还不赶紧做事去。”
少年们恹恹散去,其中一人悄悄拍了拍另一位的肩低语道:“尚宫大人还真是好胆性,从欢之前都轻薄了他,他还敢招着从欢过去呢。”
另一位回道:“要不怎么能当上尚宫呢,还爬上了凤床,就等着凤帝下懿旨抬他做侍君了。”
后面的人打断了他们说话,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向他俩说:“要我看也不尽然,尚宫大人固然是好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