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只怪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命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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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雪少食多动的日子已持续了一月有余,盖因她从春婶那儿听说了“男子最爱女子细腰”一事,从前她体态匀称,腰身却并未细到不盈一握。
既是要以色侍人,她便样样都要做到摄人心魄。
晚间之时,莹雪不必去正屋里伺候刘婉晴,便自己点了烛火,做起了男子的长衫。
她知道自己手边的料子粗糙又低廉,可傅云饮什么华美Jing致的布料没见过?既不能做出最好的布料,索性就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尝过山珍海味的人,偶尔也会对清粥小菜有几分兴趣,这布料也是如此,傅云饮穿遍了那些华美不俗的上品衣衫,兴许也会觉得自己这粗布麻衣有几分别致在。
她既想靠傅云饮改变为奴为婢的命运,必是要勾住他的七分心魄,便要令自己显出与旁的女子的不同来。
莹雪缝了一两个时辰,眼瞧着到了该入寝的时候,她便放下了长衫,正欲褪下自己亵衣外的薄纱时,忽而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回头一瞧,恰巧撞进傅云饮含着笑意的黑亮眸子。
莹雪掩好半褪的薄纱,朝着傅云饮盈盈下拜。
西厢房内只余两盏烛火,若隐若现的暗光为远处的莹雪套上了一层出尘如仙的朦胧之感,傅云饮多瞧了她几眼,揶揄道:“你倒是真听话。”
莹雪恍若未闻,她走至木桌旁替傅云饮斟了一杯茶,清甜软糯的声音轻轻拂过他的耳畔:“世子爷可喝的惯粗茶?”
拉进距离后,莹雪薄纱下半掩着的春光衬着她细如水葱的柔荑,尽呈于傅云饮眼前。
傅云饮没来由的便觉得喉咙口有些燥热之感,他移开视线,往木桌上瞧去。
那儿赫然放着一条天蓝色的男子长衫。
傅云饮眸子一黯,说出口的话也带着些恼怒之意:“这样粗陋的长衫你做来干什么?没得让人瞧了笑话。”
这丫鬟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这样粗糙的衣衫总不可能是做给自己的,她既已成了自己的媵妾,难道还偷偷念着那个小厮?
傅云饮骤一发怒,剑眉蹙起的Yin沉模样本就气势逼人,又兼他说出口的话语也带着些尖刺之意,莹雪不免被吓得哽咽了起来。
她扬起一双泛着潋滟泪花的杏眸,小心翼翼地望向傅云饮,嘴里说道:“奴婢原是想给世子爷做件长衫聊表恩情,可身边并无什么瞧得过眼的料子,便只能用这粗布……”
边说着,莹雪便楚楚可怜地掉下泪来:“世子爷既不喜欢,奴婢便不做了。”
傅云饮一愣,堵在喉咙口的驳斥之语皆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竟是给自己做的?
傅云饮忽而想起那日在大国寺,莹雪赠予自己的香囊。
是了,她身份低微,也无银钱傍身,便只得做些针线活来聊表谢意。
眼瞧着莹雪那张素白的脸上满是泪痕,她又觑着自己的脸色,不敢哭出声来,模样好不可怜。
傅云饮平生头一次这般手足无措,他便将木桌上的长衫拿了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后,说道:“方才烛火黯淡,我瞧的不清不楚,如今近距离赏看下,这长衫清雅别致,叫人见了心生喜爱。”
莹雪闻言却未停下啜泣,她只往后退了几步,别着脸说道:“奴婢本就是草芥之人,做出来的针线活也自是不值一提,让世子爷见笑了。”
傅云饮也明白自己方才的话伤了莹雪的心,他还是头一次这般误会别人,心内竟也生出了几分愧疚,一时间忘了尊卑贵贱。
他定定地注视着莹雪,见她双眼红肿如粉桃,眼梢里皆是伤怮之意,双颊又气鼓鼓地板了起来,可怜中又带着几分娇憨之意。
傅云饮正欲开口时,却听得莹雪说道:“如今天色已晚,世子爷也该安寝了。”
这便是赶客之意。
傅云饮心内并未生出任何恼怒之意,他今夜本就是鬼使神差地来了莹雪所在的西厢房里,兴许是白日里莹雪的小动作让自己一整日都有些魂不守舍,又兴许是他好奇这丫鬟为何会愿意与那小厮退了婚事,来做自己的媵妾。
又兴许是想弄明白自己为何会对这丫鬟如此特殊?
总之,最后他仍是循着本心迈进了莹雪的屋子里。
他也明白新婚之时要给正妻该有的体面,断不可睡在旁的屋子里。
傅云饮并未多说些什么,回头瞧了莹雪两眼后,便走出了西厢房。
傅云饮方才离开,莹雪脸上的委屈娇憨和恼意皆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她走到铜镜旁,对着镜子里施了脂粉的自己莞尔一笑。
白天用膳时的蓄意勾./引,不过是自己想试一试世子爷待自己的“容色”有几分兴趣。
谁知他当真在入夜之时来了自己的屋子里。
今日这粗布长衫,倒也为她带来了些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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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东昉得了傅云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