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沙一路跑到后院,进了旬二的屋子。
旬二扭头看他仿佛被什么人追赶的急迫样,奇怪,问:“怎么了?前面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余沙说了一句,强行无视自己面皮还是烫的这件事,把单独给旬二蒸的馒头和鸡蛋羹放在了桌上。
旬二一见那鸡蛋羹,注意力就被移走了,放下手里头的绣活,坐了过来。余沙帮她把鸡蛋羹端了出来又给她递了调羹。
旬二吃了一口,高兴地眼睛都眯了起来。余沙看着好笑,说:“也不是什么特好的东西,你就好这一口。”
“好吃的呀。”旬二说,又多嘴问了一句:“前院那边给他们也做一碗吃呗。”
不说还好,现如今一提起前院余沙就来气,说:“管他们吃什么。”
旬二斜眼看了看他,一语中的:“又和关家哥哥生气啦?”
“谁跟他生气?!”听到旬二这样问,余沙声音都高了,“那就是个荒唐人,满口荒唐话,只做荒唐事,我干嘛跟他置气?!”
旬二借着无力的光线看余沙,脸上那一点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又被不知什么脂膏盖住许多。听他这口风,想来是不肯认的。于是换了话头。
“别的不说,哥哥你脸上这些也该洗洗去。”旬二指着一块地方:“是被窈姐姐捏过了吧。”
余沙这才想起来脸上还有伪装没卸,开口:“那你吃着,我先去院里洗一洗。”群、、七;衣零.五-捌捌·"五九、 零-;追雯
说着他就起身出了门,前头大屋里热闹,声音都往后院里钻。
余沙听到点叶绾绾的声音,也听到关澜的。没心思仔细去分辨他们在说什么。自行去掬了水,拿了专门卸掉易容的药剂,在后院里把脸上的伪装洗干净了。
他心里有事,心思又乱,洗的时间就久,也没注意有人往他这边来了。
等余沙好容易洗好了,抬起头来,准备原路回去看旬二的时候。正好被来堵人的关澜吓了一跳。
关澜看着他吓了一跳,开口:“现在可以说了吗?”
余沙突然看到这人,心里还乱着呢,就迷糊了,回了句:“什么?”
“刚在厨房,不是有人在你不好意思说吗?现在可以了吧。”
余沙记起来在厨房差点撞到这人这事了,不想理他,侧身就想往外走。
关澜把他拽住:“怎么?这会儿没人了还不肯说?”
“你有病啊?要我说什么?”余沙烦的吼了他一句,侧过脸看关澜。
莹莹水珠还在他脸上,有些地方没干,额发也shi了一些。日光下面显得人格外清爽。连带着眼睛里那点带着别扭的恼怒都清澈了起来。
“你又闹什么别扭,不就是问你先前不高兴的事。”
关澜盯着他眼睛,自觉已经看透这个人色厉内荏了,径直问了下去:“放下吃的就跑,现在又躲到后院来了。你若是有什么不痛快的,直说就是,干嘛非让人猜。”
“我没让你猜!”余沙被这话一激,三分生气也被惹到十分:“去前头干嘛?听你发癔症吗?!”
“我发什么癔症?”关澜说,“替你解围倒是我的不是了?”
“你——!”余沙刚想说,哪有这样替人解围的,又想说,现在不是在金盏阁了,演什么戏呢?
两个思绪冲来冲去,倒是把之前听叶绾绾说牡丹书院的那些事的烦闷冲淡了些,再想发火,却也觉得没意思。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发火了。索性把关澜的手挣开,开口:
“……那我谢谢你,我还要去陪旬二吃饭,客官请自便吧。”
说着就又要走。
关澜看他这样,一时无言。实在是被这人此一时彼一时的态度给彻底弄糊涂了。
好起来的时候,命都能为你豁出去,别扭起来的时候,一句人话都说不出口。
他向来不是能藏心事的性格,更不耐烦与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机锋。按理说余沙这样,他很该也冷言讽刺几句,索性真回屋睡觉去算了,还管他作甚。
可是他看着余沙,生气倒是生气,却又不想真一概抛下不管了。
他伸手再次拽住余沙的手,这回余沙有了防备,手一挣,另一手接力推了一把就脱了出去。
关澜也不急,继续上手抓人。两个人就在后院里缠斗了起来。
余沙身法不如关澜,总能被他抓住。却好在身子骨柔韧,又是惯会借力打力的,又熟悉地形,在这小小的后院里也打的有来有回。
两人过了数十招,终究还是关澜体力好,生生把余沙给熬累了,出了个差错,整个人锁着手腕掼在了地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余沙,赢了还要说教:“都说你下盘不稳,耐力不够。若是基础功再扎实些还能再多打几回合。”
余沙跟他打半天,汗出了半身,输了还要听人数落,当即就不爽起来,屈腿就想去瞪关澜的肚子。
关澜看他神色微变就知道这人打什么主意。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