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老匹夫。”李达喝了酒,越发不在乎体统颜面,再加上被众人捧场,更加没顾忌,只当是平常的宴席,出言不逊:“我需要你教训?”
余断江神色更差,欲招手叫人带李达去后院休息。
这片刻的功夫,菱云夫人又领着一女子过来了。
她仿佛没看见眼前种种,微微行礼,开口:“李世子,关世子,余老阁主,司恩到了。”
司恩这两个字,仿佛是什么信号,李达醒了下神,开口:“司恩来了?药送来了?”
“下面用着呢。”司恩对李达倒也不算十分恭敬,“世子忙着同人说话,怕是没注意。”
李达此时酒力起来了,眼神也花,眯着往下看,只是见着却有人开始散发敞衣,便知道确实是送来了。
“这般快。”他问一句,“那我们这桌的呢。”
“这。”司恩捧着个酒壶上前,“我亲自调的,配的早春存的露珠酿的竹叶酒。”
李达笑:“你是有心的。”
说罢,他一招手,示意司恩把这酒壶放在关澜面前。
“试试?”他开口,“这可是漓江的仙药。”
关澜看一眼,又垂眸看着酒壶,心里已经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了,开口。
“我不用五石散。”
此话一出,李达又是大笑。
“世子还知道五石散。”他笑的都咳嗽起来:“那算什么,世子要是用过这个,那才知道什么叫神仙境,天宫景。”
他如此说,关澜忽然有些了悟,或许眼前这东西就是极乐方。
他不动声色,也不去碰那酒壶。眼睛却看向司恩,问:“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我在北方倒是没听说。”
李达只道他是做平常说的,回道:“哎呀,雀获那么偏的地方,这,信息不通达也是常有的事。既然来了,怎么也得尝尝,增长下见闻。”
关澜心说,这真当我是傻子了,一会儿揍的时候,腿也得打断。
然后他开口:“ 世子一番好意,只是我今日不胜酒力,先告辞了。”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开口,李达直接摔袖拂桌,把他台面上的那些碗碟都扫了下去,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一个个的,敢不把我李王府放在眼里?”他嗤笑:“谢景榕不胜酒力,要走。你也不胜酒力,要走?关世子,从你到这开始,可是滴水未沾吧。”
他们这里闹出了好大的阵仗,原本殿中还在吃酒耍乐。此刻也静了,看了过来。
有人不知是不是吃酒用药的糊涂了,看不清形势,还出言劝:“李世子,都是出来玩的,怎么这么大气性?”
李达正是因为觉得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落了脸面才发的火,怎么听的了这句话,冷着声音开口。
“余断江。”
他喊了一声,余老阁主叹了口气,只得对金盏阁的弟子做了个手势。当即就有金盏阁的弟子上前,把那人捆着口鼻拖了下去。
余断江应对的如此之快,多少平息了写李达的怒气,堂上众人竟然也只是静若寒蝉,不敢再多置一词。
关澜今天这壶酒还非喝不可了。
叶绾绾此时也把目光从陆画那边移了过来,她看看关澜,心里第一万零一次地念叨,关澜这个长相确实是太招祸了。
他幸而是个男的,还是个地位崇高,身手不凡的男的。
不过嘛,感慨归感慨,总不能让北境的人在这受委曲,叶绾绾正准备拔鞭子,却有个人先动了。
司恩偏着头笑了声:“怎么这么剑拔弩张的,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她向前几步,在关澜身侧坐下,拿起酒壶来给他倒了一杯,直接送到关澜唇边,笑的潇洒,浑不像个女子。
关澜瞧她一眼,配合着仰头喝了。
这酒下肚,李达总算是满意了,也不再管关澜喝不喝剩下的,招呼了司恩过去陪着。
关澜也不再与他打机锋,直接说身体不适,带着叶绾绾就离开了正殿。
叶绾绾见他喝了那不知道加了什么的酒,心急如焚,离了大殿,到了安静处就着急让关澜运功把酒逼出来。
“不妨事。”关澜安抚她。
“怎么就不妨事?你这么多年出门在外怎么还是这么莽撞?”叶绾绾急得不行。
关澜开口:“我没喝。”
叶绾绾见他不似说谎,问:“是那女子……?”
关澜轻轻嗯了一声。
刚才倒酒时,司恩坐着的位置正对着李达他们,除了关澜,谁都没瞧见,她倒酒时拿酒杯的那只手还藏着一只酒杯。
她送到他嘴边的那一杯,其实是空的。
屋里,司恩陪着李达说话,倒酒时,也不知是怎么的,不慎把酒撒了。
李达有些不悦:“怎么今天你都笨手笨脚的。”
司恩掩去shi了的袖子,说:“既是嫌弃我,换陆画来就是。”
“唉别。”李达说:“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