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将七宝灵枝折下,放进存储袋里,余朝阳轻轻松了口气。一阵shi润的痒意舔过脸颊,他笑着抱住身边的小鹿。
“今天你又来看我呀,小家伙。”
两对黑亮的眼睛彼此对视着,小鹿亲昵的用头拱着余朝阳,这个刚出生几月的小生灵很黏着他。
“可惜,我马上就要走了。”余朝阳不舍的摸摸幼崽柔顺的皮毛,看着它懵懵懂懂的眼睛,心里软乎乎的。“不过别担心,只要有空,我会回来看你的。”
小鹿听不懂余朝阳的话,它只是温顺的倚靠在人类温暖的怀里,抖着耳朵享受他的爱抚。余朝阳自言自语着,清澈的眼睛还是带上了离别的忧色。
在十万大山逗留了几日,和每一个熟悉的动物恋恋不舍的告别后,余朝阳终于踏上了前往药王谷的路程。
这个世界版图分的很清楚,东北是凡人民间和修仙世家云集,往南为合欢宗,凌霄宗,万剑山和神机阁几大宗,其间又分布着各个小宗,西南是十万大山,层峦叠嶂,密林浓雾,从这片山区往北行则是神秘的药王谷。
余朝阳估计大概行几个月就能抵达目的地,一想到接下来又是一路的风餐露宿就忍不住叹气。
御剑而行,余朝阳新奇的看着地上被缩小的一切事物。十万大山不虚此名,山峰重重叠叠挤在一起,又顺着山脊山谷绵延,如果是徒步翻山,高大的树木和危险的妖兽则是显然的阻碍。
风呼呼的从耳边擦过,他只能控制速度保持平稳飞行。
眼前似乎出现了什么。余朝阳眨眨眼睛努力想看清,越来越近,才发现是两个人在空中打架。
两人的身形有几分眼熟。
凝神一看。
那不是狐狸前辈和耿忱吗,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余朝阳屏息隐藏身影,停在远处,心情复杂。
突然,他看到耿忱身体一顿,腹部被养子羽用利爪刺穿,心下一惊。随后更危险的一幕出现,耿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发疯的冲向养子羽,诡异的黑气笼罩着他的身体,一股不要命的气势。养子羽堪堪闪开,肩膀却被黑气侵蚀。死死捂着不停流血的肩膀,他似乎意识到不妙,灵力爆出,白光一闪,消失在原地。
耿忱似乎想要提起灵力追上去,却因为腹部大出血的伤口,像一只脱力的老鹰,身体直直的往下坠落。
糟糕。
余朝阳朝着耿忱掉下去的方向冲去。
等找到人时,耿忱早已昏了过去。余朝阳感受着他微弱的生命气息,有些慌乱。他不清楚那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生命垂危的人,救人命要紧的想法填满他的大脑。余朝阳掏出储存袋里全部的还春丹,想要稳住他的伤势。
耿忱身上的黑气已经消失了,浑身是擦伤和割伤。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余朝阳看着满手鲜血,抖着手呼吸急促起来。
冷静点,余朝阳。他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展开神识,寻找附近能避身的地方。可惜好运似乎总在关键时刻消失,周围全是树,密密麻麻的藤蔓缠在林间。四周一片寂静,余朝阳不安的咽了咽口水,发现这附近没有一只妖兽。
这是哪里?
他抬头看向天空,却发现古树密集高大,遮天蔽日。
压下心底浓重的不安,余朝阳皱眉凑近昏迷的人,用灵力一点点修复着伤口。
一分一秒流失,不知过了多久。
时间似乎到晚上了,昏暗的林间弥漫起冷意。
伤口的血已经不再流了,人还在昏迷着。
耿忱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发烫,他嘴唇蠕动,说着什么。余朝阳凑近仔细听,发现他一直在重复着冷。
不加思考,他扒下耿忱破烂污浊的衣服,从储存袋里掏出唯一的毯子将对方光裸带伤的身体罩住。但是对方眉头仍是死死锁着,余朝阳想了想,小心的护住他的伤口,将人圈在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灵力一遍一遍安抚着怀里人。
青年十九岁的身体已经壮实了不少,骨架也抽长,褪去了少年时期的纤细。但是比起耿忱,余朝阳身形明显是纤瘦修长的。他有些艰难的将人搂在怀里,从远处看,却像高大的男人压在青年身上。
身体仿佛处在水火之中,难受的紧,耿忱意识模糊,眼前是一片漆黑。耳边又响起了孩童的哭泣声,妇人的尖叫声,人们在四处逃窜。火光照亮了村子的黑夜,年幼的他被父母藏在破篓子里放在空酒缸中,他死死捂着嘴,看着发狂的妖狐刺穿母亲的身体,割下父亲的头颅。血丝像蛛网一样爬上他的皮肤,但他只是安静的压抑着痛苦,盯着被鲜血染红白毛的妖兽,对方暗沉的蓝眸成为他今后的噩梦。
意识被黑暗吞噬,魔气让他感到千蚁噬骨的疼痛。他像往常一样任由自己被黑暗吞没,眼里无神。
屠村的记忆一遍一遍放着,耿忱麻木的看着。这个场景已经看过很多次了,没有人能救他们。
也没有人能救自己。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