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还没死。”
“验血来不及了,从眼球充血程度以及体温和身体反应来看,多半是超量服用了最近在黑市上很火的阿帕斯加提纯剂类药物。”
一只大手出现在了顾衾的模糊的视野内,但对方显然很快就意识到了他的处境是没有办法和他握手了,于是转而蹲了下来,犹豫了一下,打横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昏暗中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顾衾却再也无暇顾及,瘫靠在昏暗的角落中,竭力张开嘴巴艰难的喘息着。
“不,”队医摇摇头,有些不忍的道:“来不及了,已经过了可以治疗的时间,药物已经在血液里扩散开了。”
“走,留几个人,把那边的血处理一下。”男人一边吩咐着,一边弯腰抱着顾衾进了为首的一个吉普车,早就在待命的队医闻声连忙赶来跟着上了车,和男人一起把他放在后座上躺平,单手翻开他的眼皮看了一下。
“大不了爽完杀了你,你以为这儿是哪儿啊顾衾!你当真以为这是你家啊,这是a市,下一轮融资完成我叔叔就是这儿的首富!买你一条命还不容易!叫你一声顾总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啊?你不过就是一个被家族流放到外国来的婊子!不抓紧时间找个男人靠上,还真准备——”
顾衾被人掐着脖子,坐在地上背靠着身后的杂物,求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张开嘴巴竭力呼吸,原本就已经开始扩散的药物瞬间势头更加凶猛,很快让他连移动一下自己的指间都无法做到了。
那个变态用在他身上的催情药大概率是会伤身体的管制类药剂,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身体内部正在发生一些微妙变化,同时伴随着窒息感而来的,还有一些难以启齿之处让人阵阵战栗的酥麻痒意。
“回基地?”
“还好吗?”
——
“我当然动的起!”酒后男人的双目开始因为酒精的作用变得血红,他掐着顾衾脖子的双手愈发用力,脖子上的青筋都开始鼓了起来。
“头儿,货到了,我们走吗?”又有几个人人拎着皮箱从暗处走出来,打头的一个男人寒冬腊月却只穿了一件极其单薄的衬衫,头发染得五颜六色,不住的用手去掂量手中的箱子。
“你承担不起后果的,”他强忍着声音中的战栗,闭上眼睛以掩盖已经无法聚焦的眼神,低声道:“明天一早我的秘书就会报警,你们公司还在准备上市,三期的合同还压在我们手里,一旦因为你坐牢影响了后续的所有合作和你们公司发展,你唔——”
“是的,”队医是个年轻的女性华人,看着顾衾的面孔不免有些亲近之情,“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催吐洗胃加大剂量沙氏菌类药物注射。”
男人像是突然被人踩中了尾巴般的猛然暴怒,逞一时之气的嚣张快感刹那间退却不少,取而代之的后知后觉的仓皇失措。
“呼……”,顾衾尽量放缓呼吸,以免药物随着循环的血液更加快速的释放出药效,然而浑噩的感觉还是逐渐强烈起来,男人略带沙哑的恶心嗓音就在他的耳边,可他却几乎已经无法辨别那些字眼连在一起的意思。
“王,王洋,我知道你以前经常仗着,仗着你叔叔的势力在a市胡作非为,但你——,但你想清楚,你动的起我吗?”
顾总:有朋友,不用等我了,你们回吧。
空荡的地下室回响着一声低沉的闷响,伴随着一阵有些刺鼻的火药味道,男人几近疯狂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个说着意大利语的高大男人单手拎起了后腰中枪昏迷的王洋,汇报过后看了下男人的手势,便点点头一言不发的扭头将人拎着塞进了不远处的吉普内。
“那个催情剂?”
顾衾的大脑已经完全烧成一片浆糊了,他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只觉得周围十分嘈杂,漫天的英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让他感到非常焦躁,一些零星夹杂着的国语勉强让他可以下意识的放下一些戒备,可身体里愈发强烈的灼烧感又让他忍不住开始轻微挣扎起来。
“啪!”
“抱歉,冒犯了,”高大的男人微微低下头对他道:“不要担心,我们有专业的医生,很快就会没事的。”
肺部好像失去了将氧气从空气中过滤出来的功能,尽管顾衾感觉自己每一次呼吸都已经快要把肺泡撑炸了,却仍然始终无法从缺氧的窒息感中缓解过来。
“砰”的一声,昏暗的礼堂地下车库里,顾衾再也支撑不住发软的双腿,猛地斜着倒在了一堆杂物上。他恶狠狠的盯着那个今天想要在会议结束时和他搭讪的华裔,看着对方像展示战利品一样拿着用他指纹解锁开的手机,一字一字输入了短信,摁下了发送。
“叮咚~”,男人发出拙劣的拟声词,接着咧开嘴夸张的大笑了起来,有些恶意的嘲讽道:“怎么样啊,顾总?您的好狗现在可是一条也不剩了,他们要回家洗刷睡觉做他们的美梦了,只有你——”
他凑近了顾衾的耳边,低声道:“——只有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婊子,今晚要被老子肏的睡不了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