猞猁的抓伤很深,深可见骨的地步,未能控制的感染从伤口开始蔓延,右半脸肿胀得右眼都无法睁开,皮开rou绽的地方渗着组织ye,这样的肿胀程度,就算是细小伤口都无法愈合。
“樊大人,您刚受伤时,伤口是如何处理的?”苏衡提了第一个问题。
“用盐水清洗过,有何不妥吗?”魏仁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只觉得苏衡处处在针对自己。
苏衡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伤口这么深,为何不缝?”
“哦,”魏仁不等樊诚回答,先轻笑出声,“那是因为樊大人说,脸上不能留蜈蚣疤痕,不让我缝。”
苏衡心中了然,用消毒过的银针试了一下脸部组织腐烂的程度,轻叹一口气,正色道:“樊大人,你这脸伤本就严重,因为你不听医嘱拖得更严重了。”
“有话快说。”樊诚最近一直在发热,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
“我只能用苏家秘药重新清创,剪去感染最严重的部分,然后缝合起来,每日换药重复清创……直到痊愈为止。”
“当然,这样处理下来,您的右脸能恢复到什么程度,我不能保证,但留下严重疤痕是一定的。而且,如果您再拖下去,性命堪忧。”
“唯一算得上幸运的是,没有伤到右眼,否则……”
事实上,苏衡觉得樊诚能硬撑到现在,还没得海绵窦栓塞症死掉,也是硬汉一条了。
魏仁哼了一声:“樊大人,死心了吗?”不听劝就是这个下场。
樊诚并不言语,左眼视线在苏衡和魏仁两人身上反复来回,似乎在考虑。
苏衡并不打算接手治疗樊诚,手里只有消毒ye,没有可以注射或者服用的抗生素,没法治愈樊诚这么严重的面部感染。
就算樊诚坚持让他接手治疗,也只能像坠鹰峰营地那几位感染严重的军士,经历一次又一次清创换药以后,再靠食疗法提高身体免疫力,硬扛过去。
坠鹰峰军士们为了活命别无选择,但樊诚急功近利又狂妄自大,还生性多疑,绝对受不了一次次上刑似的清创换药。
这样的病人,还是不收为好。
“樊大人,我看到魏军医摆开的药瓶,都是对症良药,您只要听军医的话,一定能治好,”苏衡不动声色地夸魏仁,“告辞。”
魏仁一时间五味杂陈,这几日与樊诚针锋相对,时刻被怀疑被猜忌,以为苏衡来这里,肯定又是一翻闹腾,没想到,他竟然完全同意自己的处置。
“站住!”樊诚突然出声,“苏军医何必这样自谦?”
苏衡脚步未停:“樊大人,苏衡句句属实,不是自谦。”
樊诚继续:“你抵达坠鹰峰营地时,百夫长刘钊右腿受伤严重至极,并且拒绝你截肢的建议,拼死一试,只一个月时间,右腿恢复得极好,已经能下地行走了。”
“我与刘钊年龄相仿,身体同样强健,苏军医为何不能一试?!”
“我樊诚能出一百两出诊费,自然能出得起更多。”
苏衡迈出的右脚一顿,坠鹰峰离虎啸崖很远,他到达营地第一晚的事情,樊诚怎么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樊诚用右脸对着苏衡:“我还知道,你给刘钊用的不是魏家药,而是苏家秘药,我说得没错吧?”
魏仁的脸色立时变得很难看:“樊诚,你什么意思?你是说,魏家秘药不如苏家么?”
樊诚完好的左脸带着三分得意:“魏仁,刘钊的右腿当时已经青紫发黑了,我几经沙场当然知道军医会在什么情况下截肢,但是……刘钊现在好了。”
“既然苏衡说你的方法完全可行,却没有预期的效果,为什么?”
“魏仁,不管你认不认,这就魏家秘药不如苏家的事实。”
“苏军医,开个价吧。”
苏衡、陈牛和铜钱互看一眼,三人不约而同地觉得后背微凉,刘钊在医舍的情形、具体治疗方案和步骤,只有他们三人知道。
一个他们不愿面对,却不得不面对的残酷事实摆在眼前。
看似和睦的坠鹰峰营地,那些同生共死过的兄弟们,有人早在苏衡到达前,就已经把刘钊病重的消息透露给魏仁了。
三个营地可以共同抗敌,但暗中私通消息却是军中大忌。
“苏衡,你不尽力治伤,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樊诚不错眼珠地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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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想看笑话?
苏衡对上樊诚宛如恶鬼的脸庞,瞬间收敛了所有的情绪,不受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