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文背着行囊都已经出了城,结果被密密麻麻的禁军围了,捆了个结结实实,押回了皇宫。
“陛下是要出尔反尔吗?”赵学文倔着性子怎么也不肯跪,直愣愣地站在那瞪着天子。
“陛下若是反悔,我任您杀了便是。我不知道沈玉和您做了什么交易,但,杀我之前,请您把沈玉为此失去的,都还给他。”
“交易?”梁仕揉着眉心,神色淡淡,“你为何不觉得,是朕心慈放了你,却如此笃定,是沈玉同朕做了交易?”
赵学文面露疑色,“陛下不知道破庙之约?”
“破庙?”
“之约?”
梁仕连着分两次重复了这几个字,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涌上来,头痛症更厉害了,脾气也随之上来,“他到底背着朕,和你做了什么约定?!”
赵学文满脸不可置信,“你不知道,为何还多次赦他死罪?”
梁仕闻言凉凉地睨了一眼赵学文,“朕与沈大人的往事,你当知晓。他待朕情,深,义,重,朕又为何,不能对他,宠,爱,有,加。”
“情深义重?宠爱有加?”赵学文嗤了一声,“他情深义重我相信,您老宠爱有加是在放哪门子的屁!”
“放肆!”青无皱眉,以拇指将剑出鞘一寸,横上赵学文脖颈,“再对陛下无礼,我立刻把你杀了!”
“青无,亏沈玉把你看作好友,他声名狼藉遭众人唾弃之时,你又可曾在天子面前为他美言半句?”
“青无,收剑。”梁仕发话,青无照办。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破庙之约到底怎么回事。”梁仕凌厉地盯着赵学文,用了审问的语气。
“陛下您何必问我,让沈玉亲自来说岂不更好。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此事,但他肯定有苦衷。”
赵学文语气诚恳,像是与沈玉相交多年。
这个认知让梁仕更加烦躁,沈玉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和赵学文走得如此亲近?!
赵学文摸不清天子对沈玉的态度,斟酌了措辞后,又补充道:“我替他说,万一又惹恼了陛下,对他要打要杀,那就是我的罪过了。我可见不得这样的事儿。”
“你再不说,他怕是要死得透透的了。”赵学文对沈玉的维护,梁仕看出来了,便用起了对方的软肋,来“逼供”。
“你把他怎么了?!”赵学文果然急了。
梁仕不语。
“陛下先告诉我他在哪,我就将所有事和盘托出。”赵学文担心沈玉安危,只能退一步。
“他被朕关在皇陵,的一副棺材里,放心,才一天,暂时死不了。”
天子这自负的口气激得赵学文心头火起,直接挣脱了禁卫的钳制,奔到梁仕案前探出上身质问:“你他娘的把他放在密闭的棺材里?!”
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天子失了耐心,站起身威胁:“你再不说,舌头就别要了。”
赵学文两眼冒火,“陛下!你以为破庙遇险后,只你一人在病榻上卧了一个月吗?”
得知了沈玉消息,他再无顾忌,破罐破摔,“你可知,沈玉在梁思的地牢里被动了两日的酷刑后,又被关进四面封闭的狭小密室里多久?三天!整整三天!”
“他被放出来后,撑着一口气找到了破庙,和我战了一个时辰,终于救下了你。”
梁仕听到这里面色微动,似是震惊,又似疑惑。
“你被救回东宫,有奴才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有明言之和青无日夜守着。他呢?”
“第二天听说他失踪了,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怕人,畏光,畏声,像失了心智一般躲在破庙的佛像后面,已经快要饿晕过去了。”
梁仕喉结不住地滚动,双拳紧握。
赵学文感觉嗓子也梗塞起来,缓了缓又继续说。
“我把他带回京郊老宅,哄孩子一样,悉心哄了一个月,他才渐渐恢复正常。你知道吗,他最严重的时候,连菜刀掉到地上,都能被吓得躲起来……”
梁仕的眼神越来越暗,眸中血丝越来越红。
“结果呢?他恢复后马上进城去打探你的消息,却发现自己叛主的流言甚嚣尘上。”
赵学文咬着牙,“那些流言……是陛下您默许明言之放出去的吧……”
梁仕被问得一震,张开嘴想解释,却发现没什么可解释的,对方说的,确是事实。
“您是气他不去探病吧。”赵学文用着敬称,却毫无敬意,“您说他怎么去啊?那时候他那个样子,又是那样的立场,他如何能去啊……”
梁仕突然想起一件事。
当时,他在病中一直不见沈玉人影,心里的爱意便又少了几分,恨意就像杂草,在漂泊无依的感情上疯狂生长,将真心包裹得密不透风。
后来,他被明语劝着一起出去散心,从茶楼准备回去时,恰巧在门口碰见了沈玉。
沈玉脸颊微红,似是刚跑了挺久,微微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