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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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延秋忽然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说:“齐腰深的水都能呛到,你也是够笨的,真不知你前半辈子是怎么过活的。”
“也许吧,我也没去过,我们可以一起去探险。”
“就是想去看看,有人说它跟大海一样壮观。”
“快下来啊,”谢延秋率先脱光了钻进水里,站在水中朝他招手,“都是男的你害什么羞?”
他的胸口是热的,但心是凉的,凉
“当然,可漂亮了。”谢延秋向他描绘绚烂的烟火,说:“等有机会我带你去看,你一定要晚上坐摩天轮,从上面俯瞰,整个世界都是金色的。”
谢延秋情不自禁去摸,手指在耳廓打转,耳朵温暖又柔软,好玩极了,怂恿道:“再变个尾巴出来吧。”
“我不一样,城里还是好些,生活方便,而且有很多好吃的好玩儿的。”
“真的会带我去吗,你可别忘了。”
“别走啊……”谢延秋往他身上撩水,“适应了就不冷了。书上说大灵猫可喜欢游泳了,难道说错了?”
“变一个吧,要不然我就把你灌醉。”
他想起来,孟萦已经不在了,跳进炼妖炉,化作一枚火红妖丹,救回他的命。
“去哪儿干嘛,光秃秃的。”
孟萦噘嘴咕哝了一句,兀自上岸穿衣服,然后坐在草地上晒太阳。谢延秋也穿戴整齐,眯眼望着湛蓝天空,感慨:“这里真美,空气新鲜,全是青草香。”
孟萦笑了,他喜欢听谢延秋说“我们”。
“真的假的?”谢延秋突然来了兴趣,“说起来还没看过你的原形呢,你变一个我看看。”
谢延秋被晨光亮醒,怀中空无一人。
不知为什么,谢延秋总觉得孟萦似乎生气了。
过了一会儿,谢延秋又道:“你还想去哪儿,以后等有钱了我带你去玩。”
“我喜欢这儿,不喜欢城市,城里全是噪音,吵得睡不着觉。”
“你太过分了,我又不是你的玩物。”孟萦把尖耳变没,气哼哼地钻进毯子,背对着不理他。
“没有。”
孟萦双手叉腰,得意道:“现在看谁笨。”
他下意识搂住谢延秋的脖子,上半身紧贴宽厚结实的胸膛,两颗心从没这样接近过。
孟萦没说话。
“诶,你不下来了?”
身边的人已经睡熟,他刻意从后面搂住,嗅着香气,在脖颈轻吻。
他连忙跳下,溅起一片水花:“谢谢……”
孟萦隐约知道一些,那是他从破旧杂志上看来的,说:“晚上会有烟花表演吗?”
第二天,天气晴朗,阳光晒得人暖融融的。孟萦最终拗不过谢延秋的软磨硬泡,也去了河边。
“尽信书不如无书。”孟萦一面躲避一面道,“而且我现在是人,别总大灵猫长大灵猫短的。”话还没说完,脚下一滑,突然跌倒,口鼻猛然灌进冷水。他在水里挣扎,以为要淹死了,然而下一瞬就被强有力的臂膀托出水面。
“那可比公园好玩儿多了,有高高大大的摩天轮,来回摇摆像秋千一样的海盗船,会跟着音乐转圈的旋转木马,还有魔术表演,各种抽奖和小游戏……”
他没醉,但他多希望自己醉了,这样就能在分不清人和妖的世界里沉沦。
孟萦扭捏着也下到水中,直打哆嗦:“太……太冷了,我……我……我要上去。”
“真是欺负人。”孟萦一百个不愿意,却更怕被灌酒,于是歪着头想了想,然后噗的一声脑袋上多出两个毛茸茸的尖耳:“喏,就这样啦……”
他们一起在水里捉鱼,谢延秋一条都没捉住。
之后的几天,他们变着花样做鱼吃,清蒸,烧烤,煨汤,虽然佐料很少,但胜在新鲜,两人都吃得心满意足。
一日晚间,谢延秋从背包里掏出瓶啤酒,欣喜道:“都快把它忘了,今天拿出来消耗掉。”他问孟萦喝不喝,后者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要,我要是醉了就维持不住人形了。”
“再说吧,我要睡了。”
“当然不是。你去过嘉年华吗?”
,血液奔流,站起身说:“不说这个了,你明天到底去不去?”
“都有哪些好玩儿的?”孟萦好奇,“是公园吗,那些地方我去过,没有这儿好看。”
谢延秋不以为然:“术业有专攻,你捉鱼,我捉你,你说谁笨。”
“你才笨!”他弯下腰在水里乱摸,不一会儿就抓住条大鱼,鱼尾扑扇着水珠乱飞,“快拿桶来,晚上吃。”
“当然,我的记忆力最好,重要的事从来不忘。”
“哪有这样要求的。”孟萦不肯。
谢延秋拎着酒瓶靠在门框上,举瓶对月,本想学一学过去的文人墨客发表一通感慨,然而想了半天却词汇匮乏不知说什么,最后咕嘟咕嘟几口灌下肚,摇摇晃晃回到庙中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