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澈将关皎色收入无尽厄之中,自此三千世界无穷无尽,只能被困于自己最恐惧事物之中。
傅玄意记得自己耗尽法力时伏在床边,醒来时是在床上,长梦之中似乎做了一些很奇怪的事,绝无可能发生的事。
醒来时看到关皎色被师尊虐打,又看到师尊将恶鬼Yin气注入自己体内……一时之间,傅玄意的脑子根本就无法处理这么多事。
助他魂蚀本来就非常耗费修为的事,所以温书澈才想外包给明昭羽做,谁知他愣生生在化境之中打完八万恶鬼出来,只能趁他气海一虚,便将恶鬼注入他体内,就这般又是耗了修为。
尤伽接到纸鹤,带自己几个徒弟过来给他们师祖收拾屋子,只见泛着金光的神之血满布地板,师弟双眼空洞倒在床上,而温书澈依旧是平日里那副不问世事的模样,翘腿坐在一旁,仿佛这一切与自己无关。
徒弟们少有过来打扰师祖,尤伽看着满屋狼藉,不知如何给自己的徒弟们解释,温书澈从来都懒得解释自己的行为,只是叫他们打扫,有个不知死活的徒弟弱弱问尤伽一句:“那要把师叔也带走吗?”
要将师叔从师祖的床上带走吗?
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
温书澈连忙摆手示意带走,嘴都懒得动。
尤伽只好搭住傅玄意的肩膀,想将他抗走,一触到他的身体便觉得有一丝Yin气或是凉意,傅玄意像触电一样挣扎起来,他已分不清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他记得自己做了一个长梦,若是说出半个字绝对会被师尊打到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地的梦。如果现在是梦境,那又怎么会这么疼?
被魂蚀的疼痛已经侵至全身,他痛到麻木,分不清现实真假,他神志不清地挣扎道:“师尊!师尊!关皎色下了闭月合欢!那卑鄙小人!”
闭……闭月合欢……
尤伽连忙捂住他的嘴,这种花都敢说出口……只是温书澈看来毫不惊讶,依旧在低头看书,漫不经心道:“那又如何,为师定力好,又没中花毒,倒是有人被迷得昏头转向。”
也就是说从他闯入时,温书澈一直是清醒的,假装中了闭月合欢,想知道关皎色想做什么,谁知道关皎色这么没志气只想双修。
傅玄意一直护在他身边,他也是知道的,不过假装昏迷罢了。
中闭月合欢跟西苑玉梅的,从始至终只有傅玄意自己?
那梦中也肯定是假的,想清之后,既安心下来,又觉得有些失落。
虽然说不出是为何失落,但总之失落没错。
几个师侄们向来知道师叔脑子不好使,见怪不怪。
尤伽怕他再胡说什么,便带他回自己的居所,奇怪的是他耗尽修为,却又像全然无事,卸去他对自身魂蚀的掩饰,只看到他那双平素乌黑的眼睛,变成和魂蚀的一样,变成了银色。
拜入温书澈门下之前,尤伽也曾想过魂蚀,便是第一次去星尽衡海的时候,他看着那片海,退缩了。自己天资不足以承受,只好作罢,难得他受得住魂蚀。
当散修的日子逍遥,却不好过,两百年前的仙界不比现在好。
想着想着,一个门人来禀,有一个账房先生模样的人,他不许旁人叫他仙长或是称他为修士,在净世外想见上神。
正常认识温书澈的人,都没几个想主动见他的。
门人不敢擅作主张,只好先来找尤伽禀告。
尤伽让傅玄意留着休息,自己去会会这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牵着一匹白马,抱着几本书,一身书卷气,横看竖看就是一个账房先生,他静静立于廊下,平素不喜欢自己是修士的身份,也讨厌天界,所以少有御剑,难得有人还是个元婴就能如此讨厌天界。
“我手里有一上神,昨儿来寻挂寒散人,今儿没了气息,特意想知发生何事?”他的语气平缓,却说出手里有一上神这种狠话。
尤伽拱手礼道:“在下是挂寒散人弟子,不知先生如何称呼?先生所说的上神是哪一位?我去通传师尊。”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关皎色,我给他招过魂。”账房先生又是一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样子。
尤伽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忘记他有问过如何称呼,却不知怎么形容,就横看竖看,无非里外都像一个地主家收租的账房先生,便只好唤他先生。
他并不生气,也没有一丝诧异,像是习惯了别人叫自己先生或是账房先生,不管怎么看都像极一个落难秀才被地主请了去当账房先生的模样。
不过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说要干什么,尤伽便禀道是有这么一位账房先生模样的先生,说是来瞧关皎色发生什么事,温书澈无辜道:“收进无尽厄里了,他想进去找吗?”
他又能这么一脸无辜说出这般话语,尤伽平常哄一个师尊就头疼了,今日加上这么一个账房先生开口便道手里有个上神,这种丧心病狂的话,他们是怎么说出口的?
尤伽本不想吵着傅玄意,却没有办法怎么去回,便只好让他给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