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放这里,诶对。”
“那那那,轻轻放,小心一点”
“还有哪里……”
白巧托着腮无聊的坐在窗边,耳畔全是明春指挥别人放东西的声音。
你问放的什么?自然是顾久书一直送过来的礼物,还有——白巧低头,小桌上放着一盘Jing致小巧的糕点,雪白的花瓣状,上面还点缀着些许亮红。
陆川酒塞的糕点,甜度恰到好处,入口满是清香,在嚼一嚼,唇齿留香。
白巧吃了一块后便放下了,确实是好吃,看来查过了素雪,也充分考虑了素雪的口味,但是我嗜甜,这点甜度还不够。
“唉……”没有男人,好无聊啊……啧,涩涩组一直这么养老吗?
“魁首……是需要添些茶水吗?”明春听到叹息声,有点担忧的走过来问道“还是,您有何忧心之事?”
白巧托腮,歪着头瞧了瞧走近的明春,轻轻摇了摇头。
明春不止眼睛好,耳朵也挺好的,这么吵的时候,我叹口气都能听到。
这样想着的白巧,眼神又开始发散,呆呆的看着窗外湛蓝的天,还有如纱般的云雾。
“虽然这样问有些逾越……”明春担忧的看了看白巧,轻轻的上前又添了点茶水“魁首在想什么呢?顾公子亦或是陆将军?”
“奴家大抵谁都没在想”白巧抬眸,看向了明春“奴家在想自己。”
明春低垂下眼眸,慢慢的将茶具摆齐:“魁首很累吧?”她抬眼瞧了瞧白巧“奴婢知道,魁首一直不太开心,只有见到陆将军会好一点——”
白巧打断了明春的话:“大概是对方有一颗赤子之心,和对方相处会不由得松懈下来吧?”
明春抿了抿唇,继续摆弄茶具。
“奴婢只是觉得魁首,魁首不开心,奴婢很担忧您……”
“为什么?只是稍微的心情不好,有何担忧的?”
“因为奴婢其实曾经遥遥的看过素雪魁首您,你打小被养在玲珑阁,很多婢女都听过您的名字”明春不停的摆弄着茶具“但是,那日奴婢瞧见您时……”
那时的素雪还是少年般的模样,身上也没有穿着亮丽的红衣,反而是一身淡青色的长袍,他呆呆的趴在栏杆上,眼里满是迷茫和忧郁的望着远方。
当时是谁在跟我说话来着?啊,是养我长大的大婢女,她风韵犹存的脸上带着一丝漠然,言语间满是对我的教诲,说着:“看到了吗?那样的眼神。”
“看见啦!”小小的明春答道。
“嗯,那样的眼神,在这玲珑阁只有两种下场。”
小明春歪了歪头。
“预选花魁,都会被培养起来,会学很多东西,但是当他们发现自己的处境后——这般学识,只能用来伺候男人和女人”女人顿了顿“那他们就只有两种下场”
“绝望的寻死……”女人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飘忽一瞬,但很快回过神来,低头看着一脸茫然的明春“还有疯狂的不甘。”
她蹲下身来,平视着明春:“如果,丫头你有一日能伺候一位花魁,那就保护好ta,玲珑阁的花魁,都是心肠软的。”因为从来没有出过门,从来没有和管事妈妈以外的人接触过,从来没有——欲望,管事妈妈教导的向来不是“人”,他们是器物,他们是工具,他们是娇艳欲滴的花……
“好~明春一定会保护好将来伺候的魁首的!”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
栏杆上趴着的少年好似被这边的声响惊动,瞧了过来。
明春清澈的眼神和他的视线撞上了,素雪顿了顿,很快转过头,继续瞧着远方。
明春却是一直在发愣,很快便被女人拉着走了。
“明春?”白巧盯着她,喊了喊。
明春回过神来“抱歉,是奴婢失礼了,竟然走了神。”
“……无碍,你继续说吧,奴家想听听。”白巧心下觉得有趣。
明春看了看白巧,发现对方的视线并不在自己身上,他依旧瞧着窗外。
“奴婢……魁首现在的眼神,让奴婢想到了以前的事,不只是少年的魁首,还有一日奴婢上街采买时见过的一个……”
“……飞舞的羽毛”
白巧听到这话,才将视线放到了明春身上:“羽毛?”
“是的,那日奴婢去街上购买几只信鸽,信鸽虽然被锁在笼子里,但是羽毛发亮,想来驯鸽人照料的极好”明春顿了顿“那时奴婢伸出手,想随便抓一只来瞧瞧,未曾想突然刮起了大风,奴婢有一瞬间被迷了眼,再睁开时……”
“漫天飞舞的白羽,随着风向天边飞去……”
狂风不止卷起了地上的尘土,还牵起了皎洁的白羽,白羽顺着天际飞舞着,无拘无束——它们的主人被禁锢,它们却能够漫天飞舞。
“奴婢当时呆了许久,那场景真真美极了。”明春有些失神的想着。
“奴家还以为你会说奴家是被锁在笼中的鸽呢。”白巧撑着脸,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