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空无一人，就连前台的位置都没有坐人。
此时，远处一辆黑色奔驰路过街心，车内的人看到张梦贤，轻笑说，“那不是你看中的小家伙吗？”
看着整栋楼大门紧闭的样子，张梦贤就猜到黎恢是不打算出面，准备冷处理了。
张梦贤抬起头，看见一个挂着单反相机的人站在自己面前。
他一踏上电梯，就看到门头上方的红外孔一亮。
那人见张梦贤脸色不好，忙解释说，“我是模特公司的星探，就在这栋楼上工作。今天工人游行，公司放
“芳菲姐！姐我是梦贤！帮我开下门——”
大楼里空调开得猛，张梦贤一进去，就打了个寒颤。
然而，叶芳菲头也不回，径直上了vip电梯里，没有回应张梦贤的叫喊。
警报没有响。他松了一口气。
见到叶芳菲，张梦贤眼睛一亮，好像看到了救星。这间公司里别人可能不认识张梦贤，但叶芳菲是不会不认识的。
“你好美女，你是在等人吗？”
叶芳菲走了。
张梦贤走进门，回头看到站得笔直的保安背后，挂着串不太合拍的小熊钥匙链，钥匙链上拴着个亚克力小相框，里面是个小女孩的寸照。
摸不清头脑，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敷衍道，“行，我答应你。我乐意为你效劳，梦贤。”
他不经常出门，不知道在社会上，美貌也是稀缺资源，会被人盯上的。
人虽然还是闹，但路总归空出来了些。
那个女人张梦贤很熟悉，是他妈妈张如一的好友，叶芳菲。
这种被信任的熟人抛弃的失落，和向来是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完全不一样。
正当他踌躇不前时，一抬头，看见隔壁玻璃墙外的独立电梯间里，几位保镖簇拥着一位齐肩发的女人，正朝楼上赶去。
等到换班时，因为轮转人手不够，只留了一人在门口待命。
张梦贤还穿着裙子，刚刚飙车假发都吹乱了，也不知道宁赫怎么认出自己的。他想，以女孩子的身份总算是容易些，便跑上前去跟保安借口说要上洗手间，请他开一下门。
张梦贤有些中暑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趴在自己腿上，把头晕胸闷都归结于气郁。
有一瞬间，张梦贤甚至和叶芳菲对视了，他确信妈妈的闺蜜看到了自己。但她为什么不搭理我？
“你的裙子……”
张梦贤万念俱灰。
张梦贤愤恨地连砸了几下玻璃，被前来巡逻的保安发现，带了出去。
宁赫带张梦贤下车的是众星的二号门，比起大路上已经被堵死的大门，看守力度要松一些。
“哦。”张梦贤把腿合上，又抬起头，有些不解。
接下来的怎么混上楼，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说完，扬长而去。
没用才落到今天的地步。
华祯目视前方说，“他总会找上门来的。”
叶芳菲的视若无睹，让他想到最近发生的很多事。妈妈的离世，家族的灭亡，黎恢的有所隐瞒，还有自己突然觉醒的能力，这些事交织在一起，有种极端的荒谬，但这些事又是真实发生的，好像旅途中落下来的一道铁幕，一下就切断了他原本安宁的生活。
遮阳板又落下，车窗尽黑。
他忙贴上玻璃去敲，喊，“叶阿姨！”
“求你了师傅，就两分钟，我只在一楼，不会乱跑的，”张梦贤踩着小碎步扭捏道，“实在不行……你可以跟着我。你看这周围都是人，根本挤不出去，再不上我要尿裤子了……”
他短暂露出了自己的面孔。
是在叫我？
张梦贤赶紧移开脚，从电梯上下来。
怎么会？
没一会儿，在警察的组织下，街道两旁架起了铁围栏和警戒线，疏导交通。
张梦贤小声求了半天，保安竟然心一软，放他进去了。
应该是怕真的闹事，被清场了。
是华祯。
二号门一共三个保安看守。
他不是第一次来众星，但上一次还是读书的时候，这里的格局早就变了，到了电梯间，张梦贤发现这里门禁制度森严，连乘电梯都要刷卡，否则摁不上楼层。
宁赫送完张梦贤就驱车离开了。
张梦贤走了一段路，见游行的队伍还在呐喊示威，他突然觉得自己即使找到了黎恢，也帮不上什么忙。他颓然坐在街边，失去了浑身的力气。
“是啊。事情闹的这么大，没想到他也来了。”说着，那人用手拨开了车窗上的遮阳板，朝外望了望。
因为想得太入神，他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坐姿多大方——他这位落跑大小姐还穿着短裙呢。
隔壁又是空荡荡的，恢复了寂静。
而这一会儿，他思考得出的结论是：都是自己没用。
张梦贤想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