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国所有高中,有一门不参与高考的课程叫《ABO基础法律常识》,每月上两堂课,直接由当地政府拨派法律学院的教授来上课,并且全程有摄像头录制,省里核验通过后才会安排下一次的课程。
学生高一第二学年的期末考试前,需要参与一次法律常识抽检,简单点说就是由教授随机抽取学生回答课堂中讲过的案例,答错三次直接留级,没被抽取到的学生参与笔试,一百分制试卷,一共五道题,无选择题,低于八十分也直接留级。
而一中的规则更加苛刻,学校对于留级的学生,直接退学处理且永不再录取。
宿舍的人从别处摸索到了缘由——因为高考不考,所以很多高中不重视这门课,不聘请老师只发点教材,应付上面做做样子,教育局也敷衍了事,没有追究学校的责任,导致大批教这门课的老师面临失业,只得另谋出路。
某年有个新手讼棍,为了打响名声直接把这事告上了法院,被他暗访过的高校和当地教育局的高职位领导全员下马,讼棍以此一举成名天下知。
今天教授先给他们讲了则故事:
多年前有个天才少年,参与全国各大比赛获得无数高额奖金,父母拿走了所有的钱,平时只把他丢给乡下早已退休的老太太照顾,甚至不给抚养费,日常生活开支仅靠老太太一点退休金。
老太太年纪大了,强撑着养了孙儿两年,临终前还在担心孙儿无人照顾,只好找了律师写一纸讼状将这事告去法庭,告那对夫妻弃养,并让他们归还奖金给那个少年。
这事闹很大,很多新闻台和报纸报导了这对无道德夫妻,华夏国也因此新开了一项规定,凡学生在正规比赛中获得的奖金,仅属于学生本人,其父母无权干涉。
教授最后才点题说了今天这堂课的内容:道德对人的约束是有限的,法律对人的约束才是强制的。
徐琛这时稍稍明白为何这课虽然不参与高考,但是格外重要,因为学校仅能筛选学渣而无法筛选人渣,因此才需要开设这类课程,以作警醒。
国庆之后参加了两场比赛,徐琛拿了一个化学三等奖和奥数三等奖,奖金一共五千元,钱拿到手后,徐琛干脆去学校附近的银行开了自己的户头,把那枚印章和大额的钱全存进了这家银行。
期中考试结束,徐琛年段排名第30,虽然还是中不溜,但是明显有在提升,而班里少了五名同学,那几个beta成绩都不错,有一个beta姑娘排徐琛前头,二人仅一分之差。
班主任自己出腰包请全班吃了一顿夜宵,恭喜他们成功留下。
院里又被领养走了三个beta,有个年纪满十六周岁的alpha被带去服兵役了,但是又补充了一个新的beta孩子,是个先心患者。
徐琛第一次看到那个小孩儿,胆子很小身型很瘦,脸色很白嘴唇轻微发紫,只会安静地坐着哭,心下不忍,过去给他擦了眼泪,又拿出一颗糖来给他吃。
手里牵着的小alpha虽然有些吃味儿,但是哥哥不是第一次给别的孩子分吃的。
“你要和新来的小朋友,友好相处,平时可以带着他一起背背诗,写写字。”徐琛批改完这周的作业,小声地和他说。
“哥哥,这里要绣上我的名字。”小alpha拽着自己的衣服说。
于是征求了小alpha的同意,今天的苹果分一半给那个先心beta,并且答应下次在小alpha衣角外侧绣上他的编号。
院长给他说这小孩儿是被父母卖掉的,可能是欺骗了买家,买家发现后也退不了“货”,干脆找了片山沟给丢了,在阳光福利院的地界上,就自动归属于他们院了。
而且这种被父母卖掉的孩子,是无法被其他家庭收养的,除非亲生父母良心发现寻了回去。
徐琛心下惘然,可怜的小孩儿太多了,他连手里牵着的这个都顾不全,更何况那个先心的孩子。
徐琛早已看过日历,今年的平安夜和圣诞节都在学校里度过,于是趁着周末去福利院,和小alpha说今年提前给他过平安夜,小孩儿哪儿在乎什么节日,他只想徐琛能多来,每天都认真做算术和背诗。
院长看着9102和徐琛的牵绊越来越深,次次看他来都只能满腔惋惜,这天看小孩儿去上厕所,喊徐琛帮忙把晒在院外的辣椒收一收,徐琛放下手里在判的卷子过去。
“小徐啊,你来其实我们是很高兴的,只是,”院长也不知道该如何再次拒绝他这么勤的上门,说到一半再次开口,“只是现下他只和你亲近,要是他遇上了机缘被有缘人接走了,你做这些不就……”
“我知道的,院长。我也在努力追寻机缘,”徐琛把晒干的辣椒都放到筐里,不疾不徐地说,“若是之后他被人领养走了,我会替他高兴的。”只能说明我还不够努力,够不上那份机缘。
小alpha趴在大门后头,院长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大概能懂是什么意思,可是哥哥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他在努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