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验太差了。感觉被当作泄欲工具,有被深深冒犯到。长那样一张脸,活儿那么差!拉黑拉黑。
走回宿舍的路上,尹路简直气得要炸。原本只想留在学校写几天论文,快过年再回家,没想到爆发了百年不遇的疫情,活活在学校关了两个多月。他并不是一个rou欲旺盛的人,可整天被关在十几平米的宿舍里,生活单调枯燥到令人抓狂,只能自己跟自己玩。片片看多了,却怎么也无法纾解一天天累积的欲念,像得了皮肤饥渴症一样,越来越渴望另一具鲜活躯体的温度。
昨天接到通知说可以下楼了,但还是出不了校门。他破例在蓝色app上点了离自己距离最近的几个账号,约到一个认认真真发了体检报告的人。
结果!
被怼在树上!
太屈辱了。还伴随着深深的自责。说到底怪自己饥不择食,色令智昏。那人长得白白净净的,眉眼清秀,看上去一副高冷矜贵的模样,可见了面一句话不说,扑上来就亲。咬人舌头不说,还在脖子上一阵乱啃,疯狗一样!而且他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下面的尺寸有多夸张,一下就怼了进来!尹路当时直接就眼冒金星,人差点儿没了。最可气的是,这人自己爽完,扭头就走了?!连一句人话都没有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尹路气得想要大叫。回到宿舍,洗过了澡,心情刚刚平复,那个破软件跳了一条消息:“谢谢你。”啊?谢尼玛啊?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尹路在输入框打字:“你叫什么?哪个院的?”再把他约出来,揍个半死!最终还是都删掉了,直接拉黑。
尹路在校八年了,本科毕业之前签了硕博连读,明年就博士毕业。这八年来,他从没有吃过一次窝边草。因为怕麻烦,他不想跟任何人有情感纠葛。多亏爹妈生的这张脸,他又天生是个瘦子,随随便便在宿舍Keep几下,就有好看的肌rou线条。而且他能屈能伸,在二进制问题上卡得不是太死。因此,他在那个app里享有优先择偶权。尽管他挑,尽管他要体检报告,要正面免冠全身照,事前要关机,事后还要当面删除联系方式,想约到满意的对象还是不难。
他每次都约在湖对岸另一个区,坐公交车往返。这样有足够长的时间,让他放空,从无脑放纵的世界回到现实。
也不是没有动过心。曾经有过一个人,他破天荒约了两次。第二次结束后,对方抱着他不肯放,好像预感到以后不会再见了。他当时真的心软了,没有让那人删掉手机号码。可第二天他却换了手机号。没办法,实在是懒得谈。形而上学研究这种智力活动能带来的满足感,远远超过粘腻的、琐碎的、令人窒息的所谓亲密关系。
几天后,到了跟导师约好讨论的日子。靳老师家就住在学校里面,绕过山就到了。是的,他们这个学校里面有座山。一起参加讨论的,还有跟他一样被困在学校里的柳师姐。靳老师特别倒霉,他家的钟点工阿姨过年前去过海鲜市场,因此他们全家作为次密接,被居家隔离,上周才被社区批准解封。
师徒三人互相汇报了这两个月读的书、看的文章,又讨论了师姐毕业论文的第11.5稿。最后,靳老师问:“你们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我反正本来就宅,没太大感觉。”尹路说。除了那天,那天晚上差点没郁闷死。
柳师姐是个开朗外放的人,她说:“害,怎么说呢。都挺好的,就是有点想离婚。”
大家知道她喜欢开玩笑,都笑了。
“真的,跟我老公一天24小时待在一起,烦得透透的!”
正在摆菜的师母听了,忙不迭点头称是。靳老师哈哈笑起来,白胖的下巴上,rou抖抖的。
“吃饭吧,菜都快凉了。”师母招呼他们:“你们聊得起劲,我都没好意思叫你们。”
这是尹路第一次在靳老师家吃饭。师母大方热情,师姐也是个自来熟,来到桌前,他那点儿小别扭,很快被愉快的气氛冲淡了。
这时,刚才一直紧闭的卧室门,打开了。尹路扭头看去,脑子里登时炸了个雷。
“这是……我儿子靳无虞,”靳老师看了下手表:“他七点钟准时吃饭。”
柳师姐“哇凹”了一声:“这么优秀,还这么帅气!”
靳无虞站在尹路身后,一言不发。师母一脸尴尬:“那个……小尹,那个是他的位子……你能不能……”
尹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人什么玩意儿?靳老师的儿子怎么是这种玩意儿?师母怎么回事啊?惯成这样?我一个客人,给他让位??
靳老师可能看出尹路脸色不好,轻轻拍了拍他肩膀:“抱歉啊,小尹,无虞强迫症比较严重,习惯了固定程序、固定位置……”
尹路端着碗,拎着筷子挪到一边。靳无虞坐下,对他说:“谢谢你。”尹路偏头瞪着他。
你特么再谢一次试试?分分钟帮你出柜你信不信?
气氛急转直下。柳师姐先打破僵局:“尹路,你干嘛?人家是靳老师亲儿子,你不要妄图取而代之。”
靳老师和师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