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惨败到如此地步,我被WRATH踩在脚下,被他无情地奚落。
我突然有几分埋怨,我埋怨自己怎么就那么傻,轻易上了别人的当,盲目自大地觉得自己能解决一切;我为什么要逃跑,如果我肯听话,肯留下来告诉弗兰克,肯相信弗兰克相信的人。我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冒险,我埋怨我自己为什么要爱上弗兰克……
我好想弗兰克。
我真的好想他,哪怕他一直在骗我。
“克隆人,你又在想什么呢?”
WRATH施舍地把他的鞋尖从我的手腕上挪开,我看着我血rou模糊的手,我终于意识到我的皮rou和骨头也同普通人一样脆弱。我不死心地强迫自己握住匕首,无力感和疼痛一并嘲笑我的自不量力。
“还想着反击呐。”WRATH愉悦地抬腿,踩在我的小臂上,他用他的鞋掌反复碾压我的皮rou,“你觉得你还做得到吗!”
他狂笑着,踢断了我的右臂。
我看着我的匕首被他拾起来,他把它拿在手里杂耍一般转着圈,然后,我的匕首被他像垃圾一样扔进了水池。
我的匕首无声无息地沉了底。
疼痛在一瞬间将我吞噬。
我还不想放弃,然而,我应该是做不到了。
我痛苦地蜷缩起来,黑蔷薇的药似乎快要失效,那些一直被压制住的疼痛逐渐复苏,它们一起在我的身体上肆虐,把我拖进暗无天日的泥潭。我被它们扼住喉咙,无法呼吸。我很想大哭,很想叫出声。我不记得我究竟有没有这么做,也许我做了,只是毫无意义罢了。
“其实呢,你反杀我也不是没有可能,你还有一条腿,一只手——”
WRATH突然恶劣地狠踢我的腹部,我已经没有任何反抗能力,顺着他用力的方向滚了出去。他喜欢折磨他的猎物,对我也没有例外。WRATH抓住我的头发,把我一路拖到了工厂某处,用废木箱子堆叠出的角落。浓烈的血腥味勉强唤醒我的神智,我看见我的身下拖出长长一条血痕。
“我知道你的厉害,所以我不会给你机会!”
他抓住我还算完好的左手,摸出我另一把匕首,将我钉在木箱上。
这一次,我听见了自己的惨叫。我唾弃我的无能。
“哦?你还有一把枪?巧了,我带来的人也有。”他蹲下来,用枪托轻敲我的脸,“他们刚刚打断了你的一条腿。”
“你说我一会用你的枪,打断你另一条腿怎么样?其实我本来是想让我的帮手干这件事的,但是,你不觉得用自己的武器伤害自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
“你……杀不了……我……”
“你说什么?”
WRATH扯起我的衣领,他大幅度的动作扯到了我被他钉在木箱上的手。那只插进我手心的匕首有几分松动,但也扩大了我的伤口,我疼得抽搐。
我的某个内脏大概是被他那脚踢到破裂,我吐了口血,吐出几片残渣。我不得不虚弱地喘息好一会,才能正视他。铁锈味弥散在我的口腔,我想起我也曾是一只嗜血的野兽。
“你,杀不了我。我就能,杀,了,你。”
WRATH勃然大怒,他给了我一记耳光,然后扼住我的脖子,把控我让我撞在我身后的木箱子上。那些老旧的箱子经不起折腾,碎了一地。
我躺在地上,只能像离水的鱼一样拼命呼气。
“你这个贱货!和顾无衣,黑蔷薇一样的婊子生的贱货!”
或许单纯的辱骂并不能叫他解恨,他又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那把钉住我的匕首,插在我的手背上,同我这个可怜虫一起被他扔了出去。
我倒在地上,除了控制不住地呕血,什么也做不了。
“顾无衣,顾无衣,顾无衣!黑蔷薇为了顾无衣背叛了我们,我还要因为你是这个贱货的杂种留你一命!”
我听着他的谩骂,缓慢移动左手。
“黑蔷薇那个婊子骗了我们所有人,如果不是她,怎么会有这些事!”
我最后的机会,就是这把匕首。
“还有顾无衣,又是他,怎么又是他!一个死人,要不是因为他,我怎么会烧成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他,师父说我不像他,把我烧成了这个样子!”
我的手脚不能动了,但我还有牙齿。
“一个死人死不了,你他妈也死不了。”
就算我什么都没有了——
“死不了,我就砍掉你的四肢!反正他们只要活着的!”
我也会从地狱里爬出来——
“然后我就把你心心念念的弗兰克……”
把你带下去!
我在那一瞬间爆发,咬住匕首的刀把一跃而起,扑到他的身上。我拔掉了插在我手上的刀,它的归宿是和我一起化为利刃。
我看到WRATH眼里闪过的错愕,他努力给他的狙击手同伴发信号,可对方无动于衷。
我的牙尖感受利刃撕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