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昼弹的肖邦还挺厉害的,听听那些装饰音。”
“ 但我觉得装饰有些浮夸,也没有很融合,不如林怀喻。”
“ 可那是肖邦啊。”
而年老的声音:“ 对比他们的老师卡伦,他俩还是不够。”
……
同林怀喻说得一样,我望着钢琴家的眼睛弯弯,露出了调侃:“ 那第三种呢?”
林怀喻回望我,伸手掐了一下我的脸,同样挂上揶揄的眼神:“ 最后就是一些,自称不懂音乐,也不吝啬各种类型的人。”
我会意地撑起脸,故作赌气地拍开他。
钢琴家笑了一声,继续道:“ 每个人的音乐理念都不一样,它没有语义性,所以听变成很私人的体验,就算觉得音乐什么都没有,这也是感受。”
*密涅瓦的猫头鹰,只有在黄昏的时候才起飞。在哲学当中,批判不是否定,它是让你重新认识自己。
音乐也是一种哲学。
“ 还有第四种吗?” 我问。
“ 第四类人就不会来这儿了。” 人渐渐地散去,林怀喻站起身,“ 走吗?”
我点点头,起立的那瞬似乎历史重演地落回了座位。林怀喻认为我在发懒,便俯下来牵起我的手,拉着我的臂膀悬起也没拉起我。
他看着我:“ 望舒?”
我闷闷地仰颚:“ 我的腿麻了……”
林怀喻似愣了,然后失笑:“ 怎么坐着也能麻?”
“ 今儿一整天都坐着呢。” 我抗议,“ 早上坐着工作,下午坐着过来,晚上坐着听乐,你就这态度。”
钢琴家忍着笑意陪我坐了回了位置上:“ 那你想怎么样?”
我愤愤:“ 闭嘴就好了。”
过了一阵沉静,我试着站起身,垫着前脚还未适应便激得酥麻,这一时不察,眼前的画面变得速度起来,我一下失了力往前跌。
倏忽,一只手立即横了过来捞住了腰,我便持着弓着身子的动作被臂弯拐着。头顶的笑声肆意,霍霍地钻入耳内。
我仰头睨了林怀喻一眼,撑着他的肩膀使劲地跺了跺脚,撇起嘴威胁:“ 你再笑。”
“ 再笑会怎样?” 他一瞬收紧提着我腰间的手,口吻揶揄,“ 要我抱你出去吗?”
我气得拍开他的手,笑道:“ 滚啊。”
“ 走吧,有人在等我们了。”
餐厅典雅,桌上摆放的灯烛摇曳,金属器皿被光映照得亮眼。我跟着林怀喻往里走,未见人影,先闻了音。
“ 迟到了。”
林怀喻寻了理由:“ 公司那边有点事耽搁了。”
视线从林怀喻的肩膀越过,我看见了刚才那位演奏的钢琴家。那位男士双手抱肘,无形的盛气蔓延,他毫无情感地瞥了眼林怀喻,然后淡漠的视线瞟到了我的身上。
我便主动开口:“ 初次见面,我姓邵,邵望舒。”
“ 李昼。”
男士也礼貌地握了握便松了手。我抬眸,目光在对方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嘴角微提入座了。
林怀喻轻笑:“ 之前可没听说你会去一个新地方,老师知道吗?”
李昼从鼻腔里哼哧:“ 她哪儿管这些。”
“ 那时月待得怎么样?”
“ 我可不懂这些。” 李昼摆手,“ 你应该问你旁边那位。”
“ 时月?”
我听着有点耳熟,名字在舌尖绕了几圈才想起来:“ A&W旗下的?”
对方回应式地向我和林怀喻挑了挑眉。
时月是个娱乐公司,一直在流行领域上活动,倒也没听见消息说A&W那边要在古典市场上占位置。
我笑起来:“ A&W居然揽收了一位这么厉害的钢琴家,我的消息滞后了。”
李昼稍作颔首,也没有笑意:“ 邵先生,过奖了。”
“ 像我们这样不懂商业,都是经纪人帮着签的。不过听着您的意思,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只是点头:“ 当然。不过时月的是面对大众的流行趋势,比起李先生之前的公司肯定会不一样,李先生可能需要花些时间去习惯。”
他定睛凝望,好些会儿道:“ 多谢忠告。”
我微笑回应:“ 不客气。”
然后一阵怪异的沉默,李昼开口询问:“ 想吃点什么?”
我翻了翻菜单,都是些西餐样式,于是我合上了本说:“ 都行,我不挑。”
林怀喻瞧我躇着姿态,他也没有给对方面子,点起单来倒显得不客气。什么全熟的牛排,不要沙拉,不要海鲜,也不要饮料,完事后他又侧首询问我可以吗,我也只好点了头。
李昼无言地端着眼,又提议:“ 葡萄酒?”
林怀喻摇手:“ 我开车来的。”
“ 那邵先生?”
我正要答,林怀喻直接替我做了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