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从小跟着铁军出身的爷爷,对于语言打击的耐挫力,异常强大。
“爷们儿,就要有个爷们儿样!”
祖籍北方的爷爷,总是Cao着字正腔圆的京片子,拿出治军的态度,毫不留情地敲打年少的陆远。
而回到父母身边,相处的时光,耳濡目染的,也都是他们怎么对待下属。
语言虽比爷爷“文明”一些,但强势尖锐的态度,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总体来说,陆远成长的历程中,缺乏说“爱语”的环境。
久而久之,陆少陆总裁,也形成了类似的语言风格。
加上他话又少,所以总是不说则以,一说就把人噎死,句句戳在心坎上。
家人、朋友之间,习惯了也就罢了,但对爱人,这一点“先天不良”,实在太致命。
尤其是,对于穆颂这样,自己上赶来的“爱人”。
在一起十年,穆颂并非完全不知道,很多时候,陆远的恶语相向,不过是“毒舌”的毛病。
同样饱受原生家庭之苦的穆颂,对于陆远这毛病的根由,甚至不无理解。
可耐不住,倒追陆远的心结,始终深埋在心底。
就像隐秘的病灶一样,但凡有丝风吹草动,那“不被爱”的痛,就再次被激活。
一个不会好好表达爱,一个不信自己值得被爱,凑在一起,把原该甜蜜幸福的十年,白白浪费了。
十年,最好的十年,爱够也伤够的穆颂,在唏嘘中撒了手。
而回过味来的陆远,却不甘心,也舍不得。
他太想弥补十年遗憾,把人赶紧追回来,搁在心尖上,圈在手心里,再也不松手。
却被一次次提醒,过去犯下的错。
让他清楚地看到,追“妻”之路,绝非他当下死拽着人不松手这么简单。
所以,穆颂的一句“不得体”,陆远虽松开手,却追逐着穆颂的背影,一起来到了人满为患的古戏台。
白煦正在台上安排指挥,远远的,看见了穆颂,和他身后跟着的尾巴。
“穆颂哥!”
白煦站在台上,跳起脚,越过重重叠叠的人群,跟穆颂打着招呼。
感受到少年的热情,穆颂也扬扬手,回以大大的笑意。
看起来,舞台还没搭好,但阵仗已经很大,四周已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围观的游客。
穆颂不喜欢跟人挤,但又担心这会走开了,就占不到有利地形了,正在犹豫,忽然手机响了,竟然是白煦。
穆颂抬头往台上看了眼,正瞧到小nai狗手拿电话,示意他接听。
“喂……”
“穆颂哥,我们还要一会才能开始呢,你别跟这候着了,先去旁边歇歇,我给你留着位置呢。”
少年关心起人来,确实很妥帖,处处都显示着用心,感动得穆颂,远远给白煦竖了个大拇哥。
“上道!成,哥先找个凉快地儿呆呆,好了叫我啊!”
转身,便拐进了一旁的游客中心,逛了纪念品商店。
与一般的景点不同,作为中国传统建筑文化的代表之一,巧工园还是很爱惜羽毛的。
所以,所售商品,并非义乌小商品市场的大档货,而是件件都有自己的文化印记。
当中,不乏各种以园内景观为灵感的文创商品,以及,一些别具匠心的创意礼物。
六年前,穆颂就是从这里,买了送给陆远的玉兰。
而过了花时的当下,店里售卖的植物,成了六百年紫藤的种子。
“这个很好种的!拿回家,埋进土里,隔几天浇点水,多在太阳下晒晒,很快就发芽啦。”
售货的工作人员,非常热情地介绍着种植方法。
穆颂想了想,一口气买了三包。
一包自己种,一包送白煦,一包……备用吧,万一一次种不活呢?
穆颂很满意这样的安排,正高高兴兴掏出钱,一抬眼,从收款台的镜面里,看见了跟在他身后的人影。
……
“我说的,还不清楚么?”
转过身,瞪着Yin魂不散的陆远,穆颂耐心耗尽,不打算再给好脸色。
“你买了什么?”
陆远却像没听见,完全不接茬,反倒一脸好奇地问他。
穆颂:……
“要你管!”
被凶了,陆远也不在意,反而挤到穆颂身边,自顾自拿起桌上的花种,看了眼,对售货员说,给他也拿五包。
“加上这三包,一起结了。”
陆总大方地掏出卡,递给售货员,才又转过头,对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穆颂,无辜地眨眨眼。
“你不是让我回去么?总得买些纪念品。”
穆颂:……
“行,那我再送您一包,凑个吉利,祝您顺顺利利,一路平安。”
穆颂从一堆种子里,拿了两包,把备用的那包,留给陆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