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雅漫无目的在热闹喧嚣的集市上闲走,心里却是百转千回。自从他成为盛云霄的夫郎之后,他就很少来外面闲逛了。一时竟有种恍惚的感觉。
他今日故意支开陆堇,没有带任何人出门,就是想一个人单独出来走走,好让心情稍微平复些……
不知不觉间,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盛云霄和陆堇在一起的画面。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的撞击着,有一点隐痛。
明明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安排,可为什么当他真的看到两人相处时。却还是会感到如此的痛苦…
失魂落魄的谭雅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路,就在他不小心踢到一块凸起的碎石,踉跄着即将要摔倒的刹那。一只有力的臂膀,及时地揽住了他的腰枝。
“谢…”谭雅站稳之后连忙挣开了对方的手,抬头正欲向对方道谢,却在看到那人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时猛地愣住。
眼前的男人约莫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粗布麻衣,身材伟岸。刀削斧劈般刚毅的脸庞带着激动和喜悦,一双眼睛很是火热的盯着谭雅的脸不放。
“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呢!没想到,却真的是你!小雅…我终于找到你了!”
记忆中那被封存着的熟悉嗓音,再度钻进了谭雅的耳朵。他神色复杂的看着男人成熟粗矿的脸。心里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好…好久不见。展大哥…”
展兴听到这个称呼微微一怔,看向他的双眸里夹杂着一丝痛楚与隐忍。他深深地注视着谭雅的眼睛,语气中满含酸涩道:“以前,你都是叫我展郎的…”
一声亲昵的称呼,倏然让谭雅的心头一颤。他不着痕迹的撇了一眼展兴手中拎着的包裹,面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长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周遭路过的行人不时回过头来,向两人所在的方向好奇张望两眼。谭雅莫名的有些心慌,连忙把展兴带到了一处较为偏僻幽暗的小巷中。
“展大哥,你既已有了新欢,我也早已改嫁。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今日你就当没见过我。我们就当从没认识过,各自安好吧!”方一站定,谭雅便语气冷淡,开门见山的与他撇清关系。
展兴尴尬的将装有布偶的包裹放到了身后,急忙上前拉住了谭雅的手。他才不信谭雅真能做到跟自己划清界限,也自动忽略他口中所说的改嫁。
“小雅,别生气了…当年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过懦弱,不敢忤逆父亲和阿姆,才会让你受尽委屈离开家…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从没有一刻忘记过你!小雅,跟我回家吧!”
若是在八年前,谭雅听到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语,必定会感动万分。可如今他的内心却毫无波澜,甚至还觉得有些可笑。他甩开展兴的手,向后退了两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强硬:“展大哥,以前的事对我而言已是过往云烟。我也早已不是当初的小雅了。你就把我忘了吧!”
展兴面色发白,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在他的记忆里,谭雅一直都是个胆小如鼠,唯唯诺诺的性子。怎么现在却像是换了个人?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
展兴眼中一时闪过了很多种复杂的情绪。他不死心的再次靠近谭雅,猛地伸手将人按进了怀里。谭雅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想要逃离却被他紧紧的搂住了身体。两个人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几乎没露出一丝缝隙。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谭雅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也没能成功将男人给推开。展兴似乎对他的举动早有准备,抱得力道更紧了些。
“小雅,我知道你怨我。从嫁给我那天开始就跟着我吃苦受穷。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但是小雅,现在不一样了!咱家现在有了一百多亩肥田。京城里也置办了房子和铺面。现在家里一个月就能赚得百两银子。断不会再让你受苦!父亲和阿姆也不会再因为子嗣的事难为你。跟我回家吧小雅。以后家里的一切都以你为主。我也会好好补偿你的!”
“补偿?”谭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语气讥讽无比:“拿什么来补偿?银子吗?呵呵…你可知,我现在身上穿着的这身衣裳叫做流云锦。单是制成手帕那般大小,便价值千两黄金。你觉得我会缺你那点银子吗?”
展兴一脸复杂的看着谭雅。要说别的他或许还不了解。但在京城中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流云锦他却是有所耳闻。
据说这流云锦所制成的衣裳不仅冬暖夏凉,还极为养身。因为所选的蚕极其稀少,织法又繁琐。因而一年也只得不足百匹。且只供给皇室。就连王孙贵族都很难得到这么金贵的料子。寻常人更是连见都见不着。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当谭雅是在故意气自己。也完全不相信他身上这身不起眼的白衣,会是千金难求的流云锦所制。
“小雅,别说气话了。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待你!亏欠你的,我也都会补回来。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来我有多想你…”说着,展兴便急不可耐地低下头来,欲要吻上他的唇。谭雅见状连忙慌乱的偏头躲过,那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