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归转动手腕试图挡下苏缨即将调转剑锋刺向他的剑,陈新的铁链猛然甩上他的手腕,拉住了他的行动,身后的弟子们没有看出局势的端倪,或者又因局势变化诡谲迅速,失去了反应。
眼看那叛徒的剑刃袭来,徐子归心下一横打算提前硬接下这招,来避开致命处。
谁料斗局之外突来一枚石子震开剑锋,又接连一枚打在那叛徒的手臂xue位。
苏缨顿感手臂酥麻,宝剑哐当落地,于是她立刻与缓过神的徐门主拉开距离,站在徐子归与陈新两人之间,不远不近。
苏缨神色焦急,若无其事地继续伪装为上前帮忙的无辜作态:“何人帮凶!遮遮掩掩,意欲何为!”
“苏姑娘说这话,这不是让我无话可说么。”
爽朗的男声从树林Yin影中传来,一健朗男子走出树林,步入众人的目光之中,此人正是不请自来的余曲生。
徐子归见状,在后退的同时大声命令:“围住丹丘叛徒苏缨和陈新!拿下这个男人!”
苏缨见势不妙,往陈新身后躲去,不忘浓情意切地呼唤陈郎之名。
陈新不悦地皱眉,粗糙的手掌紧贴怀中徐子姽细嫩的脖颈,只消他稍稍一用力,丹丘美人便就此香消玉殒。
“嘿嘿,徐子归,你听见了吗,这就是你的好姐姐……”
陈新在怀中人耳畔低语,他没有认出余曲生,也许在他那漫长如一生的六年中,痛苦和仇恨模糊了昔日旧友,只剩下刻骨铭心的仇人。
“徐子姽,那我拉下一个是一个!”
余曲生在想要制服他的弟子之间闪躲,担心陈新和徐门主那边的争端,又怕徐门主手下弟子为难。此次自己未经邀请上门,确实落人口实,他自己倒无所谓,连累丹丘的弟子不是他所愿。
他余光瞥见陈新身后蠢蠢欲动的女人,跃起送出手中藏着的一枚石子,打在苏缨的小腿上,苏缨瞪向这个多管闲事的男人,撺掇陈新加快复仇的节奏。
陈新将怀中人扔给苏缨,手腕上的铁链舞得虎虎生风,旁人不敢随意近身。
徐门主捂着伤口命令他的大弟子上前,李越毫不犹豫地站上前与陈新对峙,锋利的宝剑顺着一条铁链态势卷起,咬牙竖起剑,压低底盘往自己方向收拢。
其他弟子见此纷纷效仿,勉强将两条铁链控制在自己人的手里,也让陈新的手臂受制于人。
陈新怒目环顾四周,绞紧铁链意图抽回,一条铁链抽飞了一众弟子,还剩最后一条铁链,徐子归的弟子李越将其绕腿三圈踩在脚下,另外几位弟子在前拉扯。
眼见无法速战速决,陈新直接针对他的目标,那受伤退开的徐门主,他抓住丹丘弟子防御的空挡,挥舞鞭子似的舞动铁链,直冲其脑门,这一下若是击中,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无力回天。
徐子归深知这一点,扭腰拧身躲过,那铁链仿佛粗壮的蟒蛇,灵活地跟随他的动作追击,一旁的弟子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呆在原地,而就算他们上前也无非是徒增伤亡。
陈新没有从李越手中重获链条,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憋红了脸大喝一声,震开拉扯链条的弟子,直接连带那链条末端的女人甩向徐子归,自己重心不稳靠在身后的苏缨身上。
被砸昏头的李越第一时间起身查看身后掌门的情况,徐子归推开她扶人的手,支着剑起身,甩了甩剑身上的泥土,随意包扎的伤口裂得更大,腰腹以下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染红浸shi。
陈新放肆大笑,双眼通红,铁链哗然而至。
脸蛋本就白皙的徐门主此刻更显苍白,然而却依旧面色不改,风采不减,镇定自若地直面夺命铁链。
余曲生顾不得思考,甩开周边阻拦的丹丘弟子,直冲陈新而去,一掌震开他的手腕,那铁链失去方向动力,惯性向上一甩,徐子归身体轻盈一旋躲过鞭击,提剑便来请陈新人头。
然而等不及徐门主出手,陈新忽然瞠目结舌,口吐鲜血,余曲生下意识抓住他的衣领,被他喷了满脸的血。
“我……”溢出嘴巴的血堵住了陈新的话语,余曲生连忙扶他坐起,又被紧抓衣领不放,仿佛要活生生绞死他。
疯癫男人忽然在临死前恢复了一些理智,眼神清明,直愣愣地看着余曲生,吐出遗言:“余曲生……”话音未落,他六窍出血,横死当场。
余曲生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倒地,徐门主的脚步停在他的身后,剑刃置于他的颈侧。
“你可有解释?”
余曲生抬头,名为苏缨的丹丘弟子早已不见踪影,留下昏迷不醒的徐子姽躺倒在地。
他好管闲事,不求他人管他的麻烦,但碰到这种情况也难免心情郁闷。
徐子归门主最终放过了突然出现在丹丘门内的可疑人物,反而以礼相待,称其为自己的恩人,丹丘的恩人。
余曲生没有收下他的谢礼。
徐子归见状笑盈盈,直言相信余大侠是个守口如瓶的好汉,自然不会讲丹丘的笑话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