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事见那人倚在门口不敢擅入,连忙朝他招了招手。
走近些才更看得清那男人的样貌,说是男人,可除了身量不矮,身材却是个少年模样。
偏细窄的骨架抱着琵琶坐下时,若不说从身后看到像个女人。
略有稚气的脸不像他那清癯的身子,看上去反倒是让整个人有了点儿生气。大大的双眼皮最不似男子,那眼里总像含着一汪泪,好像不谙世事又好像早就看破红尘万千。
阮钰忽瞧了一眼旁边的石墨文,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青衣男子,那刚才的醉态全无,满心满眼只盯着眼前的人,也不知道是酒的缘故还是人的缘故,人更痴了三分。
执事朝邹炳南毕恭毕敬言道:“小可先给贵客们弹奏一曲《霸王卸甲》如何?”
邹炳南微微一颔首。那叫小可的男人便开始奏起了那首沉痛悲壮的古曲。
玉指弹拨间那四面楚歌,大王意气尽,贱妄何聊生。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众人不由得听痴了。
一曲毕,赵元乾不禁拍手叫好:“好一个《霸王卸甲》!不知道我们小可今晚要卸谁的甲?”
这一句问的在坐的众人面面相觑,阮钰看向身边的石墨文,只见他早已耳尖泛红,羞得像个未出阁的姑娘。
阮钰在赵邹肖三人的注视下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拿起了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借机搪塞。
倒是堂中正坐的小可,听到这些浑话恍若无事,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眼底连丝波澜都没有。
见阮钰和石墨文二人都不开口邹炳南笑道:“铭音萧山两位老弟若都不好意思开口,那便一齐笑纳可好?”
“不可!不可!”阮钰一听这话便急了,他自许正人君子,怎可做这等有辱斯文之事,连忙说:“少翼兄的好意铭音心领了,只是我确实不好此道,千万不要白白辜负了各位哥哥们的好意。”
阮钰一番推辞后,只见两名侍童架着痴人石墨文,小可紧随其后,在执事的引路下就朝着远处的厢房去了。
见他们走远,肖呈低声对阮钰说:“铭音兄真是不知小可的妙处。”边说边回味般的轻轻摇着头。
阮钰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转脸去看一旁的赵元乾。
赵元乾到是个不顾及的,张口便说:“这小可是出生就在教坊司,百年才得见的宝贝!”望向阮钰的眼神意味深长:“似男非女。”
“似男非女?”阮钰低声重复,眉头深锁却不得要领。
“哈哈哈哈哈……”邹炳南大笑:“明日铭音自去问萧山便知!”
这夜就如阮钰盘算般,他寻了名一直在堂屋弹奏的官ji去了厢房安置。
进了屋那女子便顺从地为阮钰更衣,阮钰也不抗拒,几下抚弄之后胯间之物也有抬头之势。
就在此时就听远处房内传出一声男人隐忍的呻yin之声。阮钰一下子便想到了那定是小可。
那声音隐隐约约,再想到小可那双含着泪的眼,阮钰竟一下子没了兴致。
身边的女人怕是自己服侍不周,一边用手隔着亵裤揉弄阮钰已经软下去的那话儿,另一只手忙熄了床边的灯烛。
虽然软了,但那东西的分量和阮钰那读书人的身份真真的就不能往一起想,直摸得女人面红心跳,平日遇见的都是什么肮脏男人,今天遇到这么个“状元”似的人,可要一夜快活,可窗外隐约的呻yin竟是一直不停。
阮钰再忍不住问道:“姐姐,那小可生下便在这地方?”
女人一听这话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黑暗中坐在了塌边叹了口气:“我发卖到教坊司都五年了,我来的时候他还是个娃娃,可怜啊。不光他,就连他那可怜的娘,也生在这这鬼地方。”
“小可娘也生在教坊司?”阮钰脸上难掩惊讶的神色。
黑了灯的房间,人的五感尤其清明,就算此时外面的天已经乌云密布,眼看着暴雨就要来了,但房内的两人仍能依稀看得见对方的脸。
女人轻轻答道:“可不是,他可是当年灭十族的后人啊。天家谕令那家的女人都是要千人骑万人跨的,可怜他连自己的爹都不知道是谁,一辈子就在这么个鬼地方,活不好,死不掉,日日被人糟蹋……”
女人这短短一句话在阮钰心里激起千层浪。
那个清瘦的男孩,那个会弹《霸王卸甲》的官ji,那个让人看一眼就忘不掉的人,他到底有多少秘密。
再说另一房。
刚一进那屋,石墨文就显出了他的局促不安,其实和男人这档子事儿他心里也没底。看着面前的这个神仙模样的人儿,偏偏是个和自己一样的男人,他也是头一遭。
但既来之则安之,又不是不懂男女之事,龙阳的春宫在杭州书院时那些风流学子也都私下传阅遍了。
只留了那月洞式架子床边的一盏红烛。
石墨文撞着胆子他拉起了小可的手,将他拉向自己,身子微微有点着发抖说:“只留一盏灯,可好。”
“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