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尘,那个出身于仙修的魔教教主,被正派修者们围困在凤阳山巅。
他可是上仙预言中的那个颠覆天下的大魔头,单凭这些人想杀了他?阮烟尘不屑一顾,简直是痴人说梦。
能被这些人困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他愿意。登上这凤阳山,阮烟尘只是为了来见一个人。
名门正派中的翘楚、赤云山庄的庄主——白云见。
阮烟尘只想向白庄主讨要一个说法。
“父亲,”阮烟尘停在了白云见的面前,“孩儿如今天下无敌,可还担得起赤云山庄庄主之位?”
白云见手中兵刃发颤,但还是义无反顾地扬起,抵在了阮烟尘的心口:“魔头!我白家没有你这样的孽障!你叛离山庄,修炼邪门歪术,老夫今日便替天行道,铲除你这个祸患!”
鲜红的血浸透阮烟尘纯白的衣衫。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冷笑着:“白庄主,当年庄主夫人临终前的嘱托,你都忘了吧?”
白云见手下的力道稍减。当年爱妻阮谣难产离世,临终前苦苦哀求自己,即便日后续弦,也千万善待他们的孩子。
可是他们的孩子,如今却是为祸天下的魔教教主。
子不教,父之过……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白云见不知道多少次都在内心责问自己,到底为什么,曾经乖巧懂事的孩子,竟然如此大逆不道。
白庄主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攥紧了兵刃,厉声道:“阮谣泉下有知,也定然会理解老夫,她也绝不允许你这不肖子玷污了赤云山庄!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染指山庄分毫。”
阮烟尘低头看着这把年幼时眼馋了多年的兵刃一寸一寸刺进自己的身体中。那里原本是不疼的,但是他听着父亲说山庄庄主之位早已传给徒孙山雨晴时,剜心一般的剧痛瞬间在体内迸开,浸透了四肢百骸。
山雨晴……阮烟尘笑起来。
他一早就清楚,事到如今,自己再回赤云山庄是绝无可能。今日和父亲相见也不过是想问明白在山庄的那些年里,自己究竟那里不够好,以至于处处受到打压。
可是现在,他想自己也不用问了。
山雨晴便是答案。
阮烟尘从来都知道,自己是烟字辈中,年龄最小的一个。能力不如师兄师姐也是正常。但是山雨晴,他算什么东西?
明明就是自己的师侄,入门晚,资质也平平无奇,凭什么让他处处被父亲关照,甚至为了他,将自己驱逐出山庄。
没想到,如今,连这个庄主之位都给了他。
看着阮烟尘这般肆意狂笑,白云见警惕起来:“逆子,山庄上下我早已布置妥当,若是老夫死前没能杀了你,你也休想踏进山庄半步!”
“你以为我会硬闯?”阮烟尘不可置信地看着白云见,喃喃着又重复了一遍,“您居然这么想我?”
阮烟尘抬手攥住了刺进自己身体的兵刃,猛地往外一扯:“魔头不是这般杀的。”
鲜血很快流满了半面衣襟,阮烟尘后退了两步,环顾着整个山峰上密密麻麻的人群。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阮烟尘的一举一动,法器高举,准备着动手的号令。
“噗”的一声,阮烟尘手指顺着被刺破的伤口搅进其中翻找。血淋淋的手攥着一颗紫黑的内丹伸到了白云见的面前,阮烟尘得意一笑:“有它在,我死不了。”
白云见目光一凛,阮烟尘这副样子,分明就是要——
“我修了魔道此事不假,可也别把什么腌臜之事都扣在我的头上。”阮烟尘冷着脸看着四周,“你们这些人,号称名门正派,就真的干净吗?我自认坦荡……”
阮烟尘将目光定在白云见的脸上:“从前不会做的事,今后也绝不会做。”
紫黑色的荧光在阮烟尘的手中四散开来,阮烟尘自己动手捏碎了内丹。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阮烟尘软在了白云见的面前。
“……阿爹,疼。”
黑暗中,阮烟尘听见白云见又一次喊了自己的ru名。
“凡哥儿,凡哥儿?”
声音一声比一声清亮,直往阮烟尘的耳朵里钻。
阮烟尘有些头疼,这种感觉他很久都没有过了。最初开始偷练魔道邪术之时,因为和体内的正统仙气相克,还时常会痛到打滚,后来邪术侵蚀仙术的速度越来越快,这种感觉也就越来越轻。
现在这种痛倒是……
阮烟尘猛地睁开眼,看见了坐在床边用一双水汪汪的小鹿眼盯着自己的山雨晴。
准确的来说,是少年山雨晴。
看见阮烟尘坐起身来,山雨晴腼腆一笑:“凡哥儿,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我给你煮了粥,还带了豆沙包。”
阮烟尘从睁眼开始的那一瞬间就开始警惕的动用自己的邪气探查四周。然而刚一运功却发现,自己的体内,灵气充盈,邪气只余半分。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正处于赤云山庄中,自己曾经的房间内。
再加上眼前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