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那座庄园还有多远?”
“明晚能到。”
“你的鱼尝起来怎么样?”
“又鲜又嫩。”
“酒呢?”
“不太好,全是香料和蜂蜜的味道。”
“你非得把所有看着顺眼的东西都Cao了吗?”
“亲爱的,咱们之间还清白得很哪。”
隔着一张桌子,在炖鸡和鱼汤散发出的热气后面,术士笑眯眯地冲同伴举了举装着克拉里酒的木杯。他的同伴叉起一块被鸡汤浸透的小土豆,放进嘴里边嚼边睨了他一眼。
“你听起来很遗憾。”朗达咽下嘴里的土豆,喝了口麦酒,和和气气地说,“要不这样吧,你要是真想要咱们之间有‘插入’的关系,你现在就可以直说。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我和我弟弟相处的时间都没和你相处的时间长呢,所以如果你真那么想要——亲,爱,的——我会很乐意把刀插到你那张漂亮脸蛋上去的。”
“噢……”提瑞伊林微微歪头,拖长了音调甜腻腻地回答,“你真好,但这样的甜言蜜语还是等到我厌倦镜子的那天再对我说吧。”
他得到了一个深情的白眼。
“说回正事。”侏儒抬起叉子指了指旅店内通往二楼客房的楼梯,“你们在马车上共度二人时光的时候,你那位新朋友有没有给你透露一点内部消息?”
提瑞伊林摇了摇头:“我也希望我们之间能有来有往地相处,但说实话,他跟一头红龙没什么区别。你丢给他一枚金币,他就吞下一枚金币,你要是问起回报,他会说能给一头龙喂食还不够令人倍感荣幸的么?”
“所以他是个典型的卓尔。”
“正如幽暗地域所宣传的那样。”
“但你今晚还是打算Cao他。”
术士耸耸肩,给自己盛了第二碗鱼汤:“他也许自私吝啬又傲慢,半点多的好处也不乐意给我,但正如我刚才说的,能让一头龙从你手心吃东西总是很有趣,更何况这头龙还有个好屁股呢。”
长了个好屁股的“龙”在晚上九点准时地、怒气冲冲地敲响了提瑞伊林的房门。
今天的早些时候,林德西家族安排的马车送他们到城门口,然后朗达照旧骑着他的钢铁守卫,提瑞伊林和米卡拉则换乘马匹。三人要尽快赶到林德西庄园,路上自然不会耽搁时间,于是当他们在这家旅店停下时,三个人与两匹马都露出了疲态。
米卡拉要更糟糕些,他几乎无法掩饰自己发软的双腿,下马时拽紧了缰绳才勉强站稳而不是直接跌到地上去。他的马不高兴地打了个响鼻,米卡拉则更不高兴地挥开了提瑞伊林伸过去的手。随后他走进旅店,丢出一枚金币给自己要了个房间,当旅店老板问他是否需要晚餐时,他只粗暴地回答:“送上来。”
现在离卓尔把老旧的楼梯踩得咔吱咔吱响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但他的不满和焦躁显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减少。
提瑞伊林并不感觉奇怪,大部分背叛了女主人的男性卓尔都是这样难伺候。他们在女祭司的脚边匍匐了太久,所以一站起来就急于得到并抓紧权力,任何权力,尤其是关于自身的控制权。而如果有人敢去触碰甚至掰开他们紧紧攥着的手,那么这个不识时务的倒霉蛋可就有的受了。
而米卡拉又有点儿特殊,虽然他和其他男性卓尔一样不遗余力地向曾经的女主人学习,但同时他也想念着被项圈勒紧脖子的滋味和鞭梢在皮肤上留下的火辣刺痛。只是显而易见的,这种想念可不是什么能从地表同胞那儿得到认可的东西。
所以难怪他的脾气比一般的男性卓尔还要差。
提瑞伊林叹着气扼住米卡拉的脖颈,把喋喋不休着“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和“轮不到你告诉我该做什么”的邪术师按到了床上。
幸好,他同时也比一般的男性卓尔好哄得多。
第二天走下楼梯的米卡拉脚步轻巧,神色冷淡。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是他说话的声音变得又轻又慢,堪称温柔,听得朗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要不是他早下定了决心不去细究提瑞伊林在卧室里都干些什么事,也许他真会问问自己的这位朋友昨晚对卓尔做了什么。
【所以别告诉我细节。】朗达在心灵连结中说,【但你得回答我这个问题:他没拿鞭子抽你,对吧?因为这我可不能忍,没人可以这样对待我的朋友。】
【那你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呢,朋友?】
【我的脸抽筋了。】侏儒一本正经地说。
提瑞伊林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没去回答那句玩笑,但也没有掐断这次心灵连结。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当有不太熟悉或者不值得信赖的人在场时,他就会用这一与生俱来的能力和朗达聊天或者商量对策,就像现在这样。
黄昏时分的暖光从他们的前方投射过来,将领路人的脑袋照得油光锃亮。这个自称是庄园管家的中年人甚至没给他们休息的时间就急急忙忙地带他们往宅邸后面的猎场走去。也不能怪他,路上他已经不止一次提到这片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