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脖子上的伤口不过一条小小的口子,虽说见血了但很快就愈合,这剩下一条血痕。
大皇子当真是吓坏了,福贵没觉得身上有半点不适,但搂着他腰的手不住发抖,让福贵说不出阻止大皇子找太医的话。
太医来了三四个,围着福贵敲了半天,实在没看出一星半点的不对,倒是新主脸色很不好看,才是需要看病的人。
但迫于大皇子骇人的神色,几个太医略作商议,给福贵开了点补气凝神的药,至于脖子上的伤口,几人实在想不出该如何下手。
几经折腾,天色暗了下来也无人察觉。大皇子手把手喂福贵服药、用膳,言行不能更小心,生怕福贵就在他眼前碎了。
直到夜里入睡时大皇子还是这副小心过度的样子,伸手抱着福贵怕弄疼了他,不抱着又不安心。
福贵倒是经得起折腾,但大皇子明日还有一大堆事要做,这样下去,只怕会让他白天Jing神不济。
这样想着,福贵坐起身,在大皇子疑惑的眼神中将亵衣脱下,只剩下一件水红桃花肚兜。
他拉着大皇子的手往自己身上摸去,大皇子却僵着手不肯动作。福贵无法,只好自己俯下身,在他眼前将肚兜脱下。
没想到,大皇子生平第一次躲开了福贵的示好。
两人都愣住了,福贵更是千般委屈,随意拢了拢衣服便要下床。
大皇子忙下床,跟在福贵身后。
福贵本以为大皇子会拉住他,同他解释,他已经往前走了几步,也不见大皇子动作,福贵顿时冷了心,低头往前。
守门的侍卫见大皇子身边的红人衣衫不整地从寝殿出来,低着头正打算细细观察,还来不及打量,大皇子跟在后面出来。
大皇子平日里积威甚重,这些人怕惯了,不过脑子跪在他面前。见到大皇子光着脚出来,一个个比nai嬷嬷都着急,一叠声让大皇子回去穿鞋,好像他不穿就又要亡国了一样。
大皇子目光紧随福贵,对这些人十分不耐。没想到这些人碰着他的脚,他低头的功夫,竟然把福贵看丢了。
他气急,一角踹开这些碍眼的家伙,追出去两步后终于泄了气,福贵已经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让这些酒囊饭袋赶紧去找,福贵对这地方不熟,怕他走失了。
福贵刚来没多久,还记不全宫中的地势。他一心甩掉大皇子,七绕八拐,等到身后没了动静,自己也不知道何时走到一处凉亭里。
北国的夜里大风不止,福贵穿得单薄,一阵一阵的风只差没把他蔽体的衣物吹没。
他靠坐在凉亭边的柱子上,半边身子都快僵了,但一点不想动弹。
刚刚负气出走,本来该怒火冲天,但他此刻却没那么大怒气,只是觉得悲凉。
他心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大皇子终于厌恶了他,他终于该回到自己原本的人生轨迹上:做一个没什么出息的太监,等着老死宫中。
大皇子向来心肠软,他也伺候了他这么多年,想来不会对他太过分,大总管是做不成了,大概会把他派的远远的,找一个清闲的差事让他混日子。
日后就算都在一个宫中,也两不相见。
福贵想,这世上多的是家世好的男男女女,想来大皇子也不会委屈自己,日后环肥燕瘦,不会让他自己受委屈。
想着以后,福贵心如止水。但往脸上一摸,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泪珠子跟断了线一样,怎么也擦不干净。福贵索性不管,任由它去。
福贵想,等天亮了他就去找大皇子说清楚,主动回南国去。这北国不是什么好地方,就算下半辈子要一个人,守着有两人共同回忆的地方也比在这好。
想着想着,福贵慢慢睡着了,殊不知外面都让人翻了个底朝天。
大皇子自福贵不见后就一直没睡,听着这些人一遍一遍地回报没找到人,终于按捺不住拿一个倒霉鬼祭剑。
北国刚刚拿下,这宫里也并非固若金汤,心怀鬼胎的人说不准就在那里晃荡,准备要新主的命。时间拖得越久,福贵遇上刺客的可能越大。
天蒙蒙亮,一个洒扫宫女说在正殿后面的回廊上看见一个人睡着在那里。
来不及听这人废话,大皇子急匆匆往后面赶去。
天光乍亮,福贵睡得极不安稳。他哭了一晚上,双眼红肿,此时想睁开也费力。
突然一阵暖意覆盖全身,福贵微微睁眼,只见一件花色熟悉的外袍披在自己身上。
衣服上的味道太过熟悉,福贵不需要转头就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大皇子匆匆赶来,见福贵穿得如此少,正心疼着。低头发现福贵醒了,却不愿转头看他。
他自知罪孽深重,走到福贵跟前,也不强迫福贵看他,蹲下身,有自己的手给福贵暖脚。
福贵被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快松开。”
福贵生怕这一幕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