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回来了?”
另一间禅室内,德妃和贤妃听到消息,都吃了一惊。
前来报信的宫人禀道:“是,听他们身边的人说,燕侯与徐三小姐被水中暗流冲到了下游,好险让人救了。”
德妃与贤妃面面相觑。
要说淑妃突然倒台,最感慨的人就是她们了。斗了十几年,她们从没想过淑妃会栽在这么件事上,哪怕是挖坑的德妃,也没料到皇帝这次会毫不留情。
淑妃不是第一天犯蠢,之前为什么都没出事?说到底,还不是皇帝的无脑偏爱。
她们思来想去,只能猜测事情太大了。皇帝为了安抚昭国公,不得不将十几年的恩宠放到一边。
现下听说他们回来,德妃第一句话便是:“那淑妃呢?陛下可叫人放了她?”
宫人答道:“回娘娘,陛下那边没有发话。”
德妃摆摆手,让她退下。
贤妃看了她一眼,说道:“姐姐觉不觉得,这事巧得很?”
德妃点了下头:“今日风和日丽,水底哪有什么暗流?便是真有,那么多Jing通水性的船娘没发现,就他们遇到了?”
“那姐姐觉得,是徐三小姐,还是燕二公子?”
德妃抿了抿嘴,脑子里闪过两人的身影,最后轻轻说道:“燕二公子犯不着吧?”
贤妃笑了下,一边抬手斟茶,一边慢声道:“这位徐三小姐可了不得,武能张弓杀jian贼,文能巧言压太傅,咱们干了十几年没成的事,竟让她轻轻巧巧地办成了。”
“是啊,”德妃喃喃道,“幸好她志不在此……”
要不然,这后宫哪还有她们的立足之地?
两人目光一对,都露出庆幸来。
贤妃随后又露出沉思:“姐姐,你说她既然志不在此,那志在何方?”
德妃怔了怔,说:“今日她与燕二公子同时落水,即便没叫人看到不该看到的,终究有损清誉,难不成……”
贤妃却道:“燕二并非长子,上头还有嫡兄,她这样的人,岂能甘心居人之下?”
这话说的,德妃也犹疑起来。淑妃想算计她,那样一个宠妃,她说害就害了。这般心狠手辣,委实不像能受委屈的。
“那依贤妃妹妹的意思呢?”
贤妃摇头:“我也猜不出来。只觉得这样的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我不比淑妃,也不比姐姐,能有今日不过仗着资历老罢了,招惹不起。”
她点到为止,起身笑道:“既然他们平安归来了,我们最好还是去慰问一下,姐姐你说呢?”
德妃还能说什么?淑妃算是完了,她们现下是后宫位份最高的妃子,理应出面安抚。
只是她这心里,总觉得慌慌的,一直回想着贤妃那句话。
她既然志不在此,那志在何方?
……
听说他们回来,叶夫人大喜过望。
“既然他们没事,陛下何时放了宣华宣博?”
看守她的内侍瞥过一眼,冷淡道:“陛下什么也没说,夫人还是安心等候发落吧!”
叶夫人愣了一下,怀疑地看着他:“不可能!陛下向来爱重淑妃娘娘……”
内侍不耐烦:“说没有就是没有。燕侯和永嘉县君安然无事,是他们自己福缘深厚,与你们有什么相干?难不成你们就没害人了?”
确定皇帝没有赦免的意思,叶夫人绝望地叫了起来:“不,你们帮我转告陛下!这根本就是Yin谋!他们要是真的落水,怎么可能那么多人搜不到,还能安全回来?他们这是故意要害淑妃啊!陛下,您要明查秋毫……”
她这样喊叫不休,内侍生怕她惹祸皇帝,干脆堵了嘴了事。
可这凄厉的喊叫,已经传到了外头,听得人五味杂陈。
庑廊下,一位夫人满怀唏嘘,转头劝告身旁的怀远侯夫人:“你听到了?这背后说人是非的毛病,日后可要改改。心里也别存什么怨气,那位你招惹不起。”
怀远侯夫人噤若寒蝉。
先前以为徐三小姐落水身亡,她心下大快,觉得是老天帮自己出气。忽然听说她安然回来,陛下亲自召见安抚,却依然要发落淑妃,这事就不对味了。
叶夫人说的一点也没错,陛下听说他们落水,都快把整个河道翻过来了,这样都搜不到,要说他们不是故意,还真没法相信。
他们都能想到,陛下自然也能。所以说,陛下明知道他们反将一军,依然不打算放过淑妃,这代表着什么?
这可是宠冠后宫十几年的淑妃啊,说倒就倒了……
惹不起,真惹不起。
……
日落西山,圣驾终于回程。
这个女儿节过得,可真是跌宕起伏,一波三折。
每个人心里沉甸甸的,完全忘了今日的正题。
大概只有长宁公主是真心快活,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直到皇宫正门,依依不舍地跟徐yin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