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德妃大惊失色。
她先前鼓动淑妃对付徐yin,就是怕这出。没想到淑妃这么没用,把自己给折腾废了,徐yin却半点没伤着。
这下可好,皇帝这么问了,她该怎么答才不露痕迹?
皇帝又开口了,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朕看绩儿很欣赏她,时常一同出游。虽说凶了点,但他自己不嫌弃……”
想起来皇帝还有些扼腕,好好一个美人,怎么就是那样的脾性?不过儿子不害怕,那让他消受也好。当了太子良娣,将来就是四妃之一,徐焕应该会满意吧?能收服这么一个心腹,自己上还是儿子上都一样。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也算稍稍弥补先前她被推下水的委屈了。这小姑娘,年纪不大,气性却不小,不愿意被淑妃算计,就想出这么个法子来。不过她也是无可奈何,不能正面跟淑妃斗,只能这么迂回。
德妃瞥了他一眼,试探着说:“可是,虽说上次落水没叫人看见什么不雅的情形,但她到底和燕家二郎一同失了踪,到现在还有流言蜚语,这就叫她进东宫,是不是不太好?”
皇帝不以为意:“朕这么做就是为了平息流言嘛!这旨意一下,还有谁敢编排太子良娣?”
德妃抽了抽嘴角,心道,平日也没见您这么聪明,这会儿倒是思绪清明起来了。
她脑子转得飞快,口中道:“陛下,这么做余家会愿意吗?与太子妃同日进门,凭徐三小姐的颜色,这不是打余家的脸?余家还以为我们多嫌弃余小姐的样貌,才给太子同时纳这么一个良娣。”
皇帝不以为然。他娶妻的时候,皇室血脉因为绿林之乱损失惨重,先帝为了叫他早日开枝散叶,也另外赐了婚。比如德妃、淑妃,还有已经过世的前一个贤妃,都是一同进的门。但他何曾亏待过皇后?皇后在世的时候,对她敬重有加,过世以后,不但未再立后,还十分珍爱她一双儿女,谁不说他对皇后一往情深?
德妃伴驾十多年,皇帝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哪会不清楚?其实那话一说出去,她就有点后悔。可她又不能说,余家和您的四妃不一样,先帝选人那是有深意的。
杨家当时权势还在,皇后的祖父当着中书令,您能顺利掌权杨家功不可没。其余四妃,都是世家出身,却又相对没落的人家,并不影响皇后的地位。最最重要的,杨家不弄权啊!跟余家完全是两码事。
种种理由,如果没有顾忌的话,德妃能给他说一夜!偏偏这些话她不能说,皇帝压根不这么觉得,说了只是惹他不喜。
就像现在,皇帝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轻飘飘地说:“余家小姐贤淑知礼,不会反对的。”
这句话连德妃都驳不了,那位余小姐确实知礼,一口一个有违礼数,连她都没这么古板。
德妃冷静下来,慢慢说道:“余小姐自然不会反对,但是陛下,余夫人可是出了名的悍妇,余大将军的后院干干净净的,连个通房都没有,您说她要是知道这件事,会不会闹起来?”
皇帝的眉头皱了皱,终于被德妃说动了。
这说的也是啊!余充先前睡了个丫头,结果自己被余夫人打了一顿不说,那丫头也让她提脚卖了,后来再不敢在家中偷嘴。有如此悍妻,要是余夫人闹起来,余充定然拿她没法子。
他越想越是不忿:“难不成绩儿堂堂太子,竟一个妾室也纳不得了?”
那日子还有什么趣味?
德妃看他已经动摇,松了口气,说道:“余夫人并不反对女儿当太子妃,想来对这件事有所准备。只是同日进门,终究太打脸了,还是要缓一缓。”
这么说也是,皇帝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那就先下旨赐婚,等绩儿新婚三月过后,再叫她进门?”
要是下旨赐了婚,她还折腾个什么劲啊!德妃憋下那口气,说道:“臣妾倒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保证太子的婚事出不了错。”
皇帝扬了扬下巴:“你说。”
德妃道:“如今正是举办赏花宴的时节,不如广邀淑女,放出风声。到时候将余夫人和余小姐一并请来,叫她们一同挑选,那样总没话说了吧?”
皇帝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想来想去,真这样挑出人来,余家确实没话说,就点头道:“行吧,你多Cao持,叫贤妃帮忙,把这事办了。”
德妃舒了口气:“是。”
屋里对话告一段落,外头长宁公主一把揪住内侍,警告他:“不许告诉父皇说我来过,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内侍喏喏应是,她就趁着德妃出来前,飞快地溜了。
很快,德妃出了屋,坐上步辇走了。
内侍进屋禀报:“陛下,方才长宁公主在外头听了大半,还叫奴婢不要跟您说。”
皇帝哦了一声,满不在乎:“这丫头,净会惹事。行吧,她知道了也好,叫徐三小姐心里有个底。”
长宁公主心急如焚,可时候晚了,她也没法出宫了,只能耐心熬上一晚。
第二天天一亮,她立刻爬起来洗漱,赶去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