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
余小姐震惊地看着父亲:“端王?”
余充点了点头:“没想到吧?他竟有这般志向。”
身为一个亲王,这样花心思探听他的秘密,理由想都不用想。
“为父已经警告他了。”余充说,“他一个闲散王爷,手头又无证据,我们用不着怕他。”
余小姐眉头拧了拧,却道:“父亲,您觉不觉得有点奇怪?他为何敢动这样的心思?您就要成为太子岳丈了,将来必定位极人臣,他凭什么来拉拢您?”
被她一提醒,余充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你说的是,那他……”
“怕是有什么倚仗。”余小姐轻声说,“您还是留神些。”
……
几天后,徐府这边盯梢的人逐渐撤走,甚至原来的眼线也不见了。
徐yin听得柴七来报,松了口气。
“我们总算排除嫌疑了,接下来看他们互斗就是。”
小满端着一盘子切好的香瓜过来:“小姐,来吃瓜,可甜了。”
徐yin点点头,拈起一块,余下的让他们分食。
五月的香瓜又甜又脆,刚刚在冰鉴里冰过,清凉又消暑,一群人吃得不亦乐乎。
吃着吃着,卫均心有所感:“要是能回南源就好了,这个时节杨梅也出了,还有砂梨,蜜桃……不像京城,就这么几样果子。”
他说得小满都要流口水了,忙问:“小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南源啊?”
徐yin笑了:“咱们才来多久,这就想回了?”
“有好多个月了呢!”小满数着手指,“咱们过完年就动身了,很快就要五月了,一二三四,这都四个月了。”
这么一说还真是,文毅摸了摸胡须,笑道:“小满姑娘从来没出过远门,初次离家就这么久,想家也是情理之中。”
他话题一转,又问:“三小姐呢?”
徐yin自然想家,她恨不得时时留在父亲与姐姐身边,但这是不现实的。姐姐将来要出嫁,说不定就天各一方了。且如今天下动乱,与父亲离别的机会还多着。只要他们俩都能平安顺遂,这都没什么。
心里这么想着,她回答:“陛下这般厚爱,留我在京中教导,总要回报了天恩才行。”
文毅道:“其实也不用愁,三小姐今年及笄,这是要大办的。到时候大人派人来接,合情合理。最多到八月,你们就能回家了。”
“太好了!”小满高兴地拍手,“小姐,那我们再留三个月?”
徐yin思索道:“我若走了,那京中……”
文毅摆摆手:“有老夫在这里,三小姐只管放心。”
徐yin惊讶地看着他:“文长史要留下来?不回去与亲人团聚吗?”
文毅笑道:“京中这些事,都是老夫亲手布置的,就这么走了,不放心啊!”
徐yin默默点头,低头吃瓜。
家人都在南源,自己却留在京城,文长史这是表忠心啊!
正吃着,外头有侍卫来报。
“怎么了?”徐yin放下手里的瓜。
卫均出去了一下,回来禀道:“喜报,昭国公大胜,西戎上表称臣。”
徐yin点点头,算算时间,确实差不多了。
文毅看他神情不对,就问:“这是好事,卫队长瞧着并不欢喜,莫非还有别的消息?”
看卫均欲言又止,徐yin接过话头:“是不是昭国公重伤垂危?”
卫均大吃一惊,脱口而出:“三小姐,你怎么知道?”
……
怎么知道?当然是前世见过的。昭国公平定了西戎,以重伤的名义向皇帝请诏,让燕凌回潼阳。
皇帝收到上奏,心思就活了。
燕氏兄弟年岁相近,居长的燕承威望还不足以服众,居次的燕凌却有救驾之功,要是昭国公有个万一,他们兄弟争起来,燕氏只怕会分崩离析。
于是,他痛快地放燕凌回去了。
昭国公自然没事,他只是受了些轻伤,故意夸大伤势,就是为了救次子出京。待燕凌回到潼阳,他就声称痊愈了。
皇帝拿他无可奈何,只能悔恨自己被骗。
而此时此刻,燕凌已经跪在了御书房外。
他都已经想好了,只要皇帝愿意放他出京,就把那份私藏的婚书拿出来,假称已经和徐yin定亲,求皇帝让他带她回去,以抚慰父亲临终心愿。
以燕凌对皇帝的了解,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他忌惮燕氏,但又缺乏实力与信心对付他们。所以,他往往抱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期待,盼着出现对他们不妙的局势,自己再推动一把。
至于徐yin,太子已经说服了皇帝,说不定他还盼着徐家在其中掺一脚,让燕氏内斗得更厉害。
怀着这样的心情,燕凌伸手揉了揉眼睛,呛辣的气味扑鼻而来,顿时眼泪簌簌而下。
“陛下,求陛下开恩。”他泪流满面地喊,“请让小臣回去送父亲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