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要么老老实实坐在这里,要么到院子里逛逛,别进我卧室。乔露本想客客气气地对待这俩人,没想到这憨货是个没眼力见的,可把她气得,当下没了好脸色。
牛大熊不会看人脸色,牛巧丽可是会看的,见乔露明显表现出不高兴,赶紧把她弟拉住。
咬着牙:憨货!好好坐着,再乱动把你腿打断!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徐海州的老婆,得罪人没好处。
虽然说她觉得乔露有点高傲,自从嫁给了徐海州,就自认为不再是农村人,嫌弃农村人,瞧不起他们这些穷亲戚。
哼,等着吧,等她弟也吃上公家饭,把一家人接进城,以后谁比谁高级还说不准!
从九点半等到十点半,牛巧丽等得有点着急,牛大熊更是坐不住,早跑院子里祸害小孩儿去了。顶着一张凶脸,吓唬他们要抓小孩烤小孩rou吃,孩子们惊慌失措到处跑,牛大熊追人,追到现在还没回来。
乔露不让儿子出去跟牛大熊玩,那莽汉下手没轻没重,莽起来怕伤到人。
乔安规规矩矩的窝在乔露怀里,即使无聊,却什么也没说,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个沉默寡言,审视夺度的懂事孩子。
怎么还不回来,乔露装模作样焦急地往外张望,其实她知道自家男人回来的时间,基本上都是一点钟的样子,这会儿十二点都没到,当然不可能回家。
于是先去做饭。
因为牛巧丽在,乔露把rou藏了起来,炒了两个素菜加一盆蛋花汤,做完饭看看时间,到了十二点四十的样子便解开围裙,动身出门。
嫂子,我去看看海州怎么还没回来。边往围裙上擦了擦手,又给她倒了杯水
牛巧丽接下,摆摆手:去吧去吧,不用管我们。
说完,眼睛就止不住地往屋内瞟。
乔露给儿子使了个眼色,小家伙心领神会,哒哒哒跟了上去,牵住妈妈的手。
安安,你在家里帮我看着舅妈,要是她想进我们卧室,你要拦着,不让她进,知道吗?又把怀里的小锁递过去:要是她非要进,你就把门锁了,会锁吗,妈妈以前教过你的。
被妈妈托付如此重要的事,小家伙神情严肃,眉目紧绷,郑重点头应道:嗯!会的,妈妈我知道!
我儿子真棒。说完,扭身,一缕烟便没了人影。
乔露到巷子口等徐海州回家,今天很准时,一点零六分就到家了。
李红军也在后边,他家在紫苑街街尾的一条巷子里,骑自行车差不多五六分钟到的样子。
哟,嫂子,今天这么迫不及待啦?李红军挑眉,戏谑道。
乔露拉住徐海州的手,把人从自行车上拽了下来:找他有急事呢。
啥急事?李红军问。
乔露摇摇头,挽上徐海州的胳膊:家里来了亲戚,不跟你聊了哈,回见!
行,那我走了!
边走边把牛巧丽来到的事情告诉给他,徐海州没表现出多么大的惊讶,只微微挑眉:你大嫂来了?
是啊,还带着他弟,叫什么大熊,让你帮他找工作呢!说起这事儿脑袋都涨大了一圈:我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你上次说你有办法的,你倒是给我把那俩人赶走,要不然我跟你急!
徐海州第一次见乔露急眼,好笑之中又有些严肃。
安抚地拍了拍妻子的手背:放心,会让他们走的。
见到徐海州,牛巧丽的表现可比见到乔露热情多了,不禁让人怀疑到底谁才是她正儿八经的亲戚。
大嫂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怎么没看见大哥。
徐海州挽着妻子缓缓走进屋,在屋檐下停放自行车,牛巧丽见状心里咯噔一下,转头看看屋里的永久牌,再看看刚从徐海州手里下来的自行车两辆?疯了吧!
家里就仨人,两个大人一个小孩,买两辆自行车?这是什么奢侈做派?
惊愕归惊愕,到底没忘记正事儿:你大哥在农村干活儿呢,走不开。
赶紧上院外枇杷树底下拉了大熊过来。
他正逗一小孩起劲呢,小孩都被他逗哭了,可有意思,结果就被他姐拽着往屋里走。
他有点不耐烦,啧了声,牛巧丽拳头化成秤砣锤子,锤他后背:憨货!老实点,好好表现!
说完变脸比翻书还快,舔着笑脸。
这我三弟,牛大熊。来到徐海州跟前,牛巧丽推搡他:快,叫姐夫。
姐夫。被锤了一记火辣辣的拳头,牛大熊不敢造次,埋头躬腰规规矩矩喊人。
再抬头,心里咯噔了一下。
呀,这姐夫长得也忒高了,他自诩是全村最高最壮的男人,没想到他姐夫比他还高半个头!
而且浓眉大眼五官端正Jing致,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陪普通的灰色长裤,稳重的气质让他想起公社书记,对,不是村干部,是公社干部!更高级的人物。
尤其是他敛起眉目的时候,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牛大熊冷不丁打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