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面挂上衣,右侧面挂裤子,中间最显眼的地方挂乔露的设计品,暂时只有五件白蓝扎染长裙,其他衣服得抽空做,可以暂时先挂点别的成品。
店铺中央的地面再放两个木质衣架,圆形且可以转动的衣架,衣服放上去可以转动,想看哪条转到自己面前就可以了。
一只用来挂裙子,一只挂包包或者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衣架做得挺Jing细,是乔露画了设计图找田建中的父亲定制的,一个衣架能挂20件裙子,总共两只,花了十五块钱。
挺好挺好,唯一不足的是,这里没法打灯,完全靠老天吃饭。有时候光线暗下来,再好看的衣服也显得没那么靓丽了。
对了,我们这里不是还有一截空位置吗,留出来做个试衣间吧,扯点布料当帘子遮遮。右边一大块空地可不能浪费。
两人男人对此没有意见,李红军举双手赞成:这好,咱这儿的裙子这么漂亮,保准小姑娘们穿了就舍不得脱了哈哈!
不过三人还是过于乐观了些,要不怎么说这地儿偏僻到连占位的人都没有呢。
一连守了两个小时,只零零散散来了一小波客人,来的还都是闲逛的男人,瞧着店铺布置地漂亮,多看了两眼,再没了下文。
几人当然不能这么干等,李红军坐不住了,双手聚拢围成喇叭,脸都不要了,卖力吆喝:来看看来瞧瞧!新店开张!全黎安最chao的衣服!物美价廉,走过路过不能错过!
宣传词没什么特别,谁都会喊的几句词。
隔壁俞繁,仰躺在长椅上,慢悠悠晃动她那把山水骨扇:
别费力了,咱这儿偏僻,你看前面卖什么的都有,人家逛到一半,该买的全买了,根本没几个人会再过来。
说着如此丧气话,却悠闲地躺在长椅上不动如山,一副随遇而安,咸鱼躺平的模样。
她是躺平了,徐海州这边刚开张呢,哪能如此丧气!士气当然要足!
嘿!我就不信了!李红军不信邪,挽起袖子就是喊:来看看!来瞧瞧!新店开张!全场大优惠!全黎安最全的服装店,仅此一家!隆平特区最新款的时髦女装!都来瞧瞧!都来看看!
边说边抽了俞繁一根丝绸上下挥舞,有劲儿极了。
买裙子送包包,送袜子送发夹送发绳,喜欢可以来瞧瞧!徐海州紧跟其后,嗓门虽然不比李红军激昂,却也挺像那么回事儿。
没办法,为了生活,人总要学会适应环境,做出改变。
乔露心里暖烘烘的,这种前面有男人顶着的感觉,挺好。
前世的乔露也是生活在领导庇佑下的一名设计师,她的领导是一位行动力极强,为人果断决绝的女领导。
乔露负责技术,领导负责其他一切,让她不用考虑其他烦心事,只安安心心创作,小日子过得真舒服。
现在来了这里,她也可以安安心心创作,其余的,只要交给自己男人就行了。
这会儿闲着也没事干,干脆坐下来,跟隔壁卖丝绸的俞繁聊了起来。
你也是来晚了,没位置吗?
俞繁今天换了一条嫩黄色的连衣裙,中长袖方领的,短发还是卷起来,没涂红嘴唇,整个人显得比之前在百货大楼见到的时候,年轻了些。
边笑着,变魔术似地从摊位下的木架子上拿出一只水壶和一只玻璃杯,给乔露倒了杯水,递过去:我没靠山,就算抢到了前边的位置,也会被人赶走。
还有这种事?乔露拧眉,没料到这些人如此狂野?
说实话,社会就是这样,很残酷,能有一席之地我就很满足了。她说着,目光浅浅望着面前两位卖力吆喝的男人身上。
后收回目光,细长的梨花眼微敛,漫不经心打量起乔露,抿了口水。
捧着水杯喝了口,是温的,乔露又道:你看起来年纪好像不大,我看这里很少有女老板,你挺厉害。
她浅浅笑了一下:没办法,为生活所迫。
那能冒昧地问一句
乔露还没问完,俞繁好像猜到了她想问什么,回答道:一天少的话一条都卖不出去,好的话卖个四五条,挣个二三十吧。
她这摊位上的丝绸不便宜,而且还是成色极好的丝绸,一条丝巾最低也要六块钱,更好丝绸的能卖到三十八一条,当然,这种丝绸尺寸比丝巾大。
可是,乔露想不通,现在这个年头,能拿到这样好的丝绸,背后没点人,或者没有关系,能拿到吗?
那也挺好,比上班挣得多。
是啊,上班?俞繁忽然讽刺地笑起来:狗都不上。
乔露的笑容微微僵滞了片刻。
俞繁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糙,笑着又道:累死累活就挣那么几块钱,还不够我一个月的生活费。
时不时被领导当成孙子骂,哪有做生意来得痛快。
正好赶上改革下海的热chao,尽管年纪不大,她仍旧义无反顾投身商海。
各有各的累法。乔露笑笑,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