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父母长什么样,凶相还是温柔相?脾气怎么样,会不会喜欢她挺愁的。
伴随凄厉呼啸的寒风,三轮车缓缓从宽阔大道驶入一条条胡同,胡同里七拐八拐,弯弯绕绕,绕得乔露脑袋晕晕乎乎。
直到三轮车驶出胡同,道路再次开阔起来,眼前便出现了一栋栋筒子楼。
到站了。
下了车,付了钱,车夫原路返回继续到火车站拉人挣钱,摆在乔露面前的,是心惊胆战。
深呼吸,做了好半天心理建设,徐海州见状,好笑地圈住她的手。
别怕,有我。
寒风吹得嘴巴动作都显得那么笨拙僵硬。
乔露勉强挤出一个笑,看向乔安:安安,等会儿见到爷爷nainai,把我们带的礼物一样一样送给他们,知道吗?
小家伙睁着澄澈的大眼睛,不解道:我送吗?
是呀,给爷爷nainai讨个好印象。
妈妈也送,妈妈也好印象。生怕他妈讨不到好处。
乔露笑了笑,没说什么,又问:羊绒衫是给谁的?
乔安回答: 爷爷nainai的。
手表呢?
乔安: 给大伯。
呢大衣呢?
乔安:给大伯娘!
嗯,都对了。
还有一条裙子,是给小妹妹的。乔安自信地说。
裙子等会儿妈妈给。乔露道。
妈妈要给小妹妹好印象吗?歪头,不解地问。
不是,妈妈要给你大伯娘介绍一下,找话题聊天。思来想去,整个徐家最能接受她的,应该只有大嫂了吧。
毕竟都是嫁进来的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反正乔露是这样想的。
沿着筒子楼一路走,走到第三个楼梯口的时候,徐海州终于带着娘儿俩停住了脚步。
上去就是了,三楼。
第61章
乔安显然是兴奋又好奇的, 乔露这边则只剩忐忑。
徐海州牵着母子俩进入楼道,筒子楼比乔燕那单位分的还要旧一些,也更挤一些。
一条狭窄的道路两旁堆积了蜂窝煤、大白菜、冻梨等各种杂货南方人没有屯菜的习惯, 北方人经常一买就是一大堆,整个走廊和过道简直没有能下脚的地方。
因为空间小,每一寸土地都毫不浪费地利用了起来。
这会儿正值下班高峰期, 走廊里人来人往,免不得与一家三口打个罩面, 不敢相信地揉起眼睛。
呀, 这是海州?
海州?
说话人是位穿着大东北蓝布棉袄的大姐,齐肩的短发,厚实的棉毛围巾一直从脖子围到鼻子下, 见到一家三口, 忙扒拉下嘴边的围巾。
海州?徐家那位?
徐海州一眼认出了她, 嘴里吐出口白气儿, 笑得明朗: 严婶儿, 宽叔。
还是记忆里那英俊的帅小伙呢!
见自己没认错人, 严婶儿嘴角绽开菊瓣似的笑,使劲拍他胳膊:好小子!真是你小子回来了啊!
话落,邻居们chao水般涌来。
海州, 你小子,都多少年没回来了?前一阵子还跟你妈念叨,说你啥时候回来, 好嘛巧了这是,就回来了。
忽而注意到徐海州身侧的娘儿俩, 哟, 这
严倪是唯一听于芝兰提起儿子在南方娶了老婆的事儿, 可也没没见到过真人,更没说回来办个喜酒见个面啥的,这位莫非就是?
探照灯似的眼咕噜落在乔露身上,以及两口子一人一边牵着的小不点。
徐海州笑起来,大方地介绍:我媳妇儿,这是我儿子。
叔婶们面面相觑,面色无一不诧异:呀,你这
你出去这么几年,老婆孩子都有了?好多邻居甚至不知道徐海州已经结婚的事儿。
摸着儿子的小脑袋瓜,徐海州笑意温柔:是啊,结婚了。
人有点多,小家伙稍微往爸爸怀里缩了缩,攥紧他的衣角。
于是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冲乔露母子俩投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
孩子是真俊啊!瞧这大眼睛小鼻子,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脸蛋嫩得跟豆腐似的。因为天气冷,颊边泛着点红,萌地人好想嘬他的脸rou。
严倪蹲下来,仔细打量他:呀呀呀,这孩子长得好,像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哟,看看这大眼睛,你看这小嘴儿,跟海州一模一样嘛!
还真是,瞧着跟海州小时候没差别呢!
确实是二十来年的老邻居,又都是看着徐海州长大的长辈们,但说实话,估计海州亲爹亲妈都忘记儿子小时候长啥样,这叔叔阿姨们能记得这么清楚嘛?
到底还是夸张了,说得有鼻子有眼,那语气若不是乔露拥有原主的记忆,怕是真会以为乔安是徐海州亲生的。
难道真应了那句话,跟谁待久了,就会慢慢变成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