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阎王头一遭向她低头赔罪,这多新鲜稀奇
沈遇不想再看她,将她给打发走,夫人回房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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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虞一路上颇是走的魂不守舍,待回到夕照院,房门一关,她才卸下了人前端庄稳重的模样,不可思议的同陈嬷嬷说道:嬷嬷,你听见了吧,沈阎王他竟然向我低头认错了!
虽说是关上门来说话,可她这话也说的不像样,陈嬷嬷忙劝道:姑娘,怎好如此称呼姑爷?
他又听不见,怕什么。温虞不在乎,沈遇的书房离夕照院快有一里路呢,她难道还需要继续在心里偷偷地骂他吗?她现在明明是光明正大的骂他!
陈嬷嬷知道她憋了一整日的气,此刻好歹是散了,人说郁气凝滞,久集成病。
姑娘如今人前端庄大方,温柔小意,背过外人后,却还是年幼时那般。
也勿怪温虞会如此,从前温大人远在蜀州为官,天高皇帝远,温大人是蜀州最大的官儿,宠溺女儿,任由着她性子长大,无人敢说个不是。
可后来调任上京,入朝为官了,上京贵女无一不是性情才学,礼仪仪态面面俱到。
温夫人自是不想让女儿被比下去,发了狠心开始板正温虞的性子。
待到沈老国公请了媒人上门为沈遇提亲,这门亲又与皇室沾亲带故,这一板正,便是快有五年,却也没能将温虞的性情完全磋磨的毫无棱角。
温虞心胸宽阔,摸索出了一套让她自在的活法。
人前,待人持物叫人挑不出丝毫差错来,一如上京满城的贵女。
这人后嘛,倒还像是小时一般,喜怒哀乐只由着自己性子来。
陈嬷嬷叹口气,开始给温虞卸钗环。
温虞乐了一场后,就只惦记着一事儿,明个儿我可不吃素了,记得请刘厨娘蒸上一笼rou燕。
沈阎王如今醒了,她可不用吃斋念佛为他祈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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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虞离开许久以后,久到他耳边终于安静下来之时,沈遇方才展开手掌,捂住额头,遮住满眼的讶异,沉下心。
此番他中毒,自是颇多疑处,而他如今尚无半点心思前去追查。
他回溯过昏迷这些时日,还有今日醒来后的种种不可思议,皆因他如今不知为何,能对温虞心中所思所想清晰可闻。
从前,他对温虞并不上心,于他而言,温虞和上京城任何贵女,没有任何不同
沈遇嘴边浮起一丝冷笑。
今日来看,温虞同旁人相比,是大有不同。
作者有话说:
至少在聒噪这一点上,上京城无人能及我夫人。
沈遇(忍无可忍版)一把将温虞搂在怀中,堵住了她的嘴。
可算是世界清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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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鸣争毛骨悚然,又不敢动,僵硬的站在原地,硬着头皮顶住沈遇看向他的审视目光。
这一大早,鸣争伺候打了热水进来伺候沈遇洗漱,只是不想,刚一踏进内室,沈遇便命他站住,不要说话也不要动。
鸣争照做了,还不到半炷香,鸣争已然是坚持不住,额上就渗出了汗珠,几欲想要逃跑。沈遇虽只平静看着他,可依旧令他心惊胆寒,只觉得在这短短时间内,沈遇已经洞悉他所有一切。
鸣争恍然间以为他身处昭狱,是沈遇正在严审的囚犯。
他战战兢兢地回想这两日可是做错了何事惹了大人动怒?
是大人知道了,他今早贪睡所以晚起,来迟了一刻?
他追随大人多年,从北征参军之时,一直到入殿前司。大人最重规矩,赏罚分明。
鸣争一惊,他膝盖骨儿一软,就要跪下请罪之时
沈遇倏然收回了目光,冷淡吩咐道:行了,此处不用你伺候,你去夕照院走一趟,就说我请夫人过来一同用早膳。
如同得了赦令一般,鸣争猛地松了口气,捧着的水盆里水波激荡,不停晃动着,是,大人。他颇有种劫后余生之感,他将水盆端到床前,便躬身后退,飞快地走了出去。
沈遇垂下眼,看着铜盆之中,水面倒映的那张脸。
鸣争被他忽而喊住,应是迷茫不解,暗自揣测。
他从鸣争脸上能看到许多情绪:迷茫、恐惧、不解、反思
他能判断鸣争心绪变动,却丝毫听不见鸣争心中所想。
他伸了手,浸入温热的水中,手指轻晃,水中倒影破碎开来
难道世间之人,唯独温虞一人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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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着热气儿的小巧笼屉,刚被端进房中,温虞便觉得食欲大动,屋中只有陈嬷嬷和她的几位贴身婢女,是她难得悠闲自在,独自用早膳的时辰。
老夫人昨个儿夜里探望了沈遇,回了房便觉着身上不大好,特意向各房传了话,天凉了不必日日都往上院去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