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摇头,我在家中已用过早膳。
这个地方,他多待一刻钟,就觉得难受,我就不多待了,国公府离官学挺远的。
他才刚坐下,就起身告辞,姐夫,我就先告辞了,下次再来拜访。
嗯。沈遇冷淡的应了一声。
温成云又看向温虞,挤眉弄眼的小声,姐,你送送我吧。
温虞轻呵他,都多大人了。心里却高兴的很,她阿弟怕是给她带了些好物来。
她看向沈遇,夫君,我先送他出府,粥快凉了,你不必等我,先用早膳吧。
待出了外书房的门,身后跟着的只有陈嬷嬷和思柳,还有温成云的书童。
温成云举着伞,大半伞盖倾覆温虞头顶,自个儿半边身子露在雪天里。
温成云小声嘀咕,我还以为姐夫病殃殃的卧在床上休养呢,怎么瞧着还是同从前没什么两样。
我一见他就发怵。
你怎么就能这么怕他呢?温虞不解,拿出你蜀州小霸王的气势。
温成云脸色突然就变得难以言喻,他咽了咽口水,含糊打岔,没什么,今个儿雪可真大。
吞吞吐吐做什么。温虞手痒,若是在家,她定要拧了她阿弟的耳朵,让他快说缘由。
只是出了外书房以后,路上三五不时就会碰到沈家下人,她倒是束缚了手脚,只能作罢。
走到无人处时,温成云停下了脚步,取出一个油纸包交给温虞,姐,你瞧瞧。
隔着油纸,温虞就闻到了一股呛鼻的辣味,她眼前一亮,蜀州山椒。
温成云也笑,有几分得意,这是我偷拿给你来的,爹娘都不知道。他姐多可怜,成了亲以后吃的都是清粥白菜,一看就知道连盐都没放几粒,吃着多没滋没味。
这鬼天气,不吃辣子多不尽兴,连寒气都发不出。
要是你没嫁人,咱们在家就能煮羊rou锅子,裹了山椒粉,再蘸醋,多香。
想着想着,就勾起了腹中馋虫。
温虞无比赞同,你说的没错。
陈嬷嬷见他们姐弟二人在此耽搁,不由得出声提醒,时辰不早了,三少爷还得去官学呢。
温虞被提醒,将那油纸包收了,又叮嘱温成云,回家后,阿爹阿娘问起,你就说我在沈家一应都好。
温成云答应了,手脚利落上了马车,姐,雪大,你回屋吧。
温虞撑了伞,目送着马车离开。
瞧不见时,才搓了搓东僵硬的手指,得了一包山椒粉,她乐的眉开眼笑,琢磨着接下来该请刘厨娘做些什么菜才好。
羊rou锅子暂时是吃不上,可三鲜馄饨倒是能请刘厨娘做出来的。
上京人的三鲜馄饨,吃的是个鲜味儿,汤汁鲜美清淡。
按照蜀州人的吃法,三鲜馄饨加点儿油泼辣子和醋,才叫一个味美。
这包山椒粉正好交给刘厨娘,请她来熬成油泼辣子,可以吃一个冬天呢。
陈嬷嬷虽然不想扫了她的兴,此刻提醒她,姑娘,方才姑爷提起要搬回夕照院一事,可是要让人先回院子里收拾一番才好。
温虞脸上的笑意霎时就没了。
方才温成云一来,她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沈阎王可还没有告诉她,到底会不会搬回夕照院去住。
见陈嬷嬷已经都想好如何收拾屋子,她脸上笑眯眯,嘴上却还在倔强反抗,还不知夫君想没想好搬回去呢。
等一会儿将此事议定了,再收拾也不迟。
送了一回温成云,回了外书房,才知道王太医已经到了,正在给沈遇施针。
温虞踏进内室,一抬眼就瞧见了沈遇褪下上衣,露出Jing壮的胸膛,还有新伤旧疤不知几许。他常年习武,身上的肌rou纹理自是线条流畅,扎入各处xue位的银针微微泛着寒光,平白给他添了一分羸弱之态。
这还是她头一回白日里瞧见沈遇裸\\着上身,看了一眼,竟热气儿上了脸,她赶紧看向别处,腰间环佩叮当作响。
沈遇看向她,耳边也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重物砸地的声音,尖锐刺耳,引起一阵又一阵耳鸣,深入脑海,让人忍无可忍。
下一刻,就听温虞说上一句,既然王太医在为夫君施针,我就先不打扰了。
温虞转身踏出房门,沈遇终于清净,头疼逐渐缓解,也没管温虞方才为何会发出那般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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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沈遇穿好上衣。
鸣争端了热水进来让他擦脸,问道:大人,陈嬷嬷先前走时问,大人今日可要搬回夕照院住?
他拧了汗巾擦脸,搬回去住的话是他提出来的,为的只是试探温虞,而今目的达到,也没有必要搬回去。
他的眉眼冷淡,显出几分不近人情来,派人去传话,告诉夫人,我会继续在外书房养病。
那些声音,对他而言毫无用处。
就温虞于他,从前如何,今后也还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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