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去以后,全身心扑在申请和提前修满学分这件事上,忙得昏天黑地,两人就这么开启了异地恋。
有时候两人开着视频,什么话也不说,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忙累了看着镜头的对方一眼。
这样,就很好。
又一年冬至,班盛本来想随便过的,刚好有点假,就飞了回来。但他没想到班父一家也来了京北,特地来给他过生日。
其实班盛生病这段时间,班父会经常一趟一趟飞过来看他,去关心他。他都知道这父亲是在弥补。班盛挣扎了十多年,不想再活在激烈的恨意纠缠中,他选择放过自己。
班盛和班父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一点,但对他爸的态度客气又冷淡,他倒是跟同父异母的小妹妹很合缘。
没想到这次生日,班父也把小女孩带了过去。班盛刚走进包厢,一个糯米团子一把撞在他腿上,她一点都不认生,nai声nai气地喊:“哥哥。”
班盛一把小女孩抱在怀里,这一抱可不得了,到后面,他阿姨让小孩下来,皱眉:“你快下来,不要打扰哥哥吃饭。”
“我不。”
小女孩把头一扭,直接趴在了他哥的怀里,林微夏在一旁看得直笑。
初次见面,班盛没什么好给这个亲妹妹的,私下找服务员要了个红包,塞了一沓钱进去递给她。
小女孩接过黑眼珠一亮,笑着说:“谢谢哥哥,果果也有生日礼物给你。”
“什么?”班盛笑着回她,声音都放柔了。
小女孩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糖塞到他手里,又递给他一个宇航员模型,班盛视线一怔,听见她在耳边说道:“爸爸一直说哥哥的梦想是……太空!这是果果攒钱买的,希望哥哥天天开心,然后要记得回家看果果。”
幽黑的眼睫垂下,眼底的情绪翻涌,班盛喉结滚了滚,答应道:“好。”
吃饭时,班父多次和班盛拉亲近,不断地问他学业和生活上的事,问十句,班盛敷衍得只答一句,搞得班父最后神色讪讪。
这场生日宴来了很多人,班父把亲戚都喊来了,还有班盛的朋友也来了,好不热闹。林微夏不好意思的是明明是班盛生日,她却收到了他家人贵重的见面礼。
他阿姨给的是一只玉镯子,班父则给了一个很厚的红包,林微夏正左右为难着,一只宽大手掌从桌底伸了过来,覆在她手上,班盛示意她收下,发出哂笑声:
“啧,有便宜都不占。”
饭过三巡,切完蛋糕后,他们开始拼酒,一个比一个喝得起劲,环境嘈杂,班盛开始嫌人多,低声问她:
“去不去看星星?”
“现在?可以吗?”林微夏看着一包厢的人。
班盛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慢悠悠道:“有什么不可以。”
说完,班盛把烟和打火机揣兜里,带着林微夏偷跑出去。GT-R发出轰鸣声,班盛嘴里叼着一根烟,带着林微夏冲上了半山腰上。
两人坐在一块空地上,班盛见她有些冷,从车上拿了一块毯子把人裹住。夜晚的风很冷,四处静静的,从高处俯瞰,京北的高楼霓虹微缩成一幅地图铺在山脚下。
远处不知道谁在江边放起了烟花,蹿到天上,无比绚烂,幻化成流星消失在他们眼前。
两人坐了近一小时,天空乌蓝,一颗星星都没有,班盛看了一眼手机推送,他看今天天气晴朗干燥,还以为有星星,气笑道:
“今晚没有星星。”
林微夏看了一眼暗淡的天空,确实一无所有,它很亮,但没有星星出来,月亮也没有。
“可我已经有了啊。”
班盛低下脖颈看她,抬了一下眉骨:“什么?”
林微夏透亮的眼睛里带着光,看着他,无比认真:
“不管什么原因,你出现在世上的那一刻,我就拥有了一颗不可告人的星星。”
“阿盛,生日快乐。”
她想告诉他,他降临在世上是值得被祝福的,妈妈在那一天去世是意外,这一天不是诅咒,冬至是值得庆祝的一天。
林微夏说这些是知道班盛捱过来有多不容易,断药之后,他产生的戒断反应,偶尔从噩梦中惊醒时的痛苦,她都看在眼里。
风声吹得树叶发出猎猎作响的声音,他们身处的这个地方很空旷,好像整个宇宙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班盛眼神笔直地看着林微夏,眼底的情绪不断加深,第一次有人跟他说,他出现在这个世上不是诅咒,是祝福。
原来被人珍视是这样的感觉,像是被滚烫的阳光包裹住。
林微夏满心期待地看着班盛,以为男生会说些什么,但他好像害羞了,脖子发红,一路蔓延到耳根,他低下脖颈,拉她起来,轻咳一声:
“回去了,风大。”
她站起来以后,男生双手插进黑色冲锋衣口袋,留给林微夏一个酷得不行的背影,漆黑的夜色下,隐隐可见男生发红的耳根。
开车回家的路上,林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