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东洋垂眸,哭着哭着的脸又开始笑了起来,他端起陈浮己给他倒的那杯酒。
两个酒杯在空中轻碰。
陈浮己,还得是你。
一口喝完,半点不落,不带啰嗦的。
汪东洋拿出手机:好歹也是兄弟,走之前成全你最后一次。
随后他将池沅的号码找出来,放在桌面上,让陈浮己自己选。
陈浮己看着汪东洋那张脸,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样子。
隔了十秒左右,陈浮己往前坐了坐,按了拨出键。
汪东洋看着他笑,拿过电话,放在耳边。
拨通后
池沅嘛,你现在有空没有?
什么事?
陈浮己在我这儿喝多了,你看你要不要来接接他?
没等池沅说话,汪东洋就继续说:要不你来一趟吧,局上有一女的,对陈浮己有意思很久了,我们现在都喝醉了,待会儿那女的要是主动提出送他走,我没理由拦啊。
说着,汪东洋就跟陈浮己对视一眼,那人指间燃着烟,眼底泛起一片晦涩难测的波澜。
时间挺晚了,大概凌晨两点的样子。
陈浮己没听清电话里说什么,只听见挂电话之前,汪东洋报了地名和房号。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都还没见着池沅的身影。
陈浮己起身,打算出去找。
汪东洋喝了酒后,劲儿有些上头,拦住陈浮己:
这么大个人,不可能会走丢的。再说了,不是你自己打的电话嘛。
他弹了弹烟灰,语气不太好:老子又没有让你骗她。
早知道就不让她来了,这条街这么乱,万一真出什么事儿,他怕是得后悔一辈子。
陈浮己,你装什么,你不就想当别人男朋友嘛。
话落,池沅正站在门外,礼貌性地敲了敲已经打开了的门。
两个人朝门口望去,两人都不知道池沅有没有听到刚才说骗她的话。
她若无其事地走到陈浮己的面前,和汪东洋打了声招呼,随后就问陈浮己:
要走吗?
陈浮己抬眸:嗯。
他就这样听话地跟着她走了,越过地面上的一片狼藉。
明明喝了挺多,却没让她扶,脚步也没有丝毫踉跄。
那时,陈浮己只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样清醒过。
她领着他走,也没说要去哪儿。
陈浮己也没问,很放心地跟着她,他差点忘了,池沅有些不认路。
她送他到了山脚边上,他没急着走,她也没有。
两个人站在汉江的边上,高架之下,吹起一阵又一阵的晚风。
晚风拂过江面,带着凉意。
陈浮己,我今天一天都在等你的电话。她说。
要是等不到呢?
不是等到了嘛。
她接到汪东洋电话的时候,很高兴,她知道,是他打来的。
她伸手摸了摸他锋利俊逸的鬓角,接着微弱的月光,依稀能看到他脸上新添的各种伤痕。
陈浮己,你醉了吗?
如果没醉,怎么会那么烫,眼底怎么会那么红,一时让她看得心酸,从来都没有觉得他竟然这样委屈。
因为,他就不是会委屈的人。
没有,可能你醉了。
池沅弯着眉眼笑,收回手掌,轻柔柔地感知刚才的触感,想自己可能真的被他身上的酒气给醺醉了,不然今夜怎么会看他越看越着迷呢,好像再看一眼,就会舍不得走一样。
池沅呼了口气。哎,你真的想让我当你女朋友吗?
她笑,想起刚才在包厢门口听到的话。
不想。
听他说不想,池沅也没有生气,撑着下巴望向波光粼粼的江面,好,那等你想了我们再在一起。
陈浮己双手搭在汉江边上的栏杆上,短发吹得头皮泛凉,他不禁呵笑。
他伸出骨骼分明的手指,碰触到池沅的下巴,轻轻碰的,像是汉江的水拂过人的心头。
他问:会给我打电话吗?
刚问出口,陈浮己就自嘲出声,收回手指,指间上仿佛沾染着她的温度。
算了,你给我打我也不会接的,老子要认真学习,才不会沉迷女色。
池沅抿唇:好,我不会给你打电话的。
你考完了我再联系你。
陈浮己,我给你留了很多信,放在实验室左手边第二个抽屉里。
这两三天,忙到□□乏力的时候,也会抽空写。
嗯。
记得一天只能看一封,不然会不够的,知不知道?她问。
嗯。
陈浮己我们
嗯。
他们就一直站在那儿,站在很久很久,久到池沅靠在陈浮己的肩头,贪恋地看着远方划开黑夜的黎明。
春日的晚风吹过来,少女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