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拉住她:“什么手链,不要找了,摔下去怎么办?”他语气生硬,反正她喝醉了,也听不出来。
晨菲倒是一如既往的执拗,坚持爬上去往下找,嘟囔着:“我这上面的珍珠都丢光了,这,这最后一颗了,我再找找.…又丢了。”
他拉着她一只手臂,想想,用力把她扯下来,顺势把她推远些,一脸严肃的朝她说:“我帮你找,你老实在这儿站着。”
他说着打开手机的照明,站上露台去帮她找,然而一粒指面大小的珍珠,实在太小,他也找不到,听见她在身后喃喃的念叨:“真的找不到么?都被我弄丢了.”
他最后只好放弃,回过身来劝她:“再买几颗吧,太小了,掉在草丛里,很难找到的。”
她站在那儿,踮起脚还在往下张望,听见他说找不到了,特别难过,眼睛里闪出水光来,问他:“一点儿也看不到么?真的都被我弄丢了...”说着话,人似乎清醒了点。
他靠过来挡住那处栏杆,防着她爬上去有危险。晨菲站在风囗上,泪眼婆娑里看着他,恍惚像回到两年前,他站在轮船的甲板上,也像这样伸开手臂拦着她不让她攀上去,还是像从前一样么。她走近前来,径直伸出手抱紧他脖子,埋头在他肩上呜咽着哭起来:“我把你也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是不是?是不是?”
晨菲这猝不及防的脆弱,让他有些无措。没有了爱,两个人靠的太近只剩尴尬,他抬手想拉开她手臂,然而她抱得这么紧,他也不敢太用力,一下没有拉开,想了想,只好低头劝她:“晨菲,先放手,有什么话我们坐下再说。”
“我不能放手,我一放手,你就走了,再也回不来了,就丢了……”她陷在自己的悲伤里,不能自拔,在他肩头喃喃自语着:“阿卓,我们再试一试好么?我现在懂了,我们重来好么?”
“晨菲,你喝醉了,我先,扶你去那边坐一会儿,好么?你把手松开。”他此时没有兴趣聊重新来过的话题,只想哄她先放开手。
然而喝醉了酒的人,正是最偏执的时候,她只顾低声抽泣着,抓着他像抓着救命的稻草一般。他自己考虑了一会儿,再这样劝下去也是徒劳,他越过晨菲看到她身后的玻璃凉棚下面,有一处长沙发靠墙摆着,他索性手臂一用力,把人横抱起来,几步走过去,把她放在沙发上,趁着她没回过神来,他伸手把圈在他后颈上的手臂拉了下来。
晨菲两眼朦胧的坐在那儿望着他,他随手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她对面,仍旧低声劝她:“你坐一会儿吧,等缓过来,告诉我你住哪家酒店,我送你回去。”
她似懂非懂的听着,看着对面这个男人,从前是属于她的,可以抱可以亲可以任她撒娇胡闹的,现在他刻意保持着距离,连坐也要坐远些...他们真的再也回不去了,他那年说等他外派结束,陪她去热浪岛的,再也不能去了...她渐渐明白过来。酒Jing上了头,她浑浑噩噩的,眼泪断了线一样流下来,她就是要好好哭一哭,大声哭一哭,她在心里用力的想,我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就哭这一晚吧!
他极具耐心的坐在她对面看她哀痛欲绝伏在抱枕上哭,有那么一刻,也在想要不要说两句安慰的话,临开囗时终于还是放弃了,说什么他都觉得太勉强,事到如今,送她回酒店是他能做的唯一的事了。
晨菲包下的餐厅是海边的一家民宿,三四层的小楼,楼下有绿树掩映的院子,海岸线就在不远处,涨chao后的海滩有连绵不绝的风浪声,是个有诗又有远方的好地方。
这样的好地方这一带挨在一起的房子们都算是,他们隔壁的那栋民宿更大一些,这时候被一群人订下来组织团建活动,宽大的楼顶露台上男男女女们正凑在一起做烧烤,果木的烟火气弥漫在空气里,有些呛人。
景深绕到露台另一侧去,他是刚刚值了夜班从医院出来,参加科室的聚餐。他两手搁在栏杆上,迎着海风透一透气。却正好看到一个熟人,抱着一个他不熟的人......他看着他们相拥在一起,亲密的低头私语,真是一对其情可叹的有情人,他拿出做医生的耐心来,看他们这样抱着,也有些烦了。抬手瞟了一眼手机,凌晨一点多。景深在夜风里站着,沉默着看他们演这一出好戏,看到他把人抱进爬满青藤的遮掩的凉棚里去。他终于转过身,眼中露出不屑的寒光,在心里想:陈先生,你这样忙得过来么?
晨菲哭够了,擦擦眼泪坐起来,茫然的呆了一会儿,又四下找着,把包里的房卡摸出来递给他,说:“这里,我要回去了。”
他接过来看了一眼,点点头,扶她起身:“走吧。”
晨菲心里一清二楚,可惜小脑不停使唤,一起身就天旋地转。她心甘情愿的被他半抱着下楼,上车,回酒店,一路无话,平静异常。
他们穿过酒店灯火通明大堂,他送她回房间,看着她坐在床沿上。晨菲两眼不那么混沌了,朝他摆了摆手,说:“好了,你走吧,我没事。”
他想了想,在吧台倒了杯水给她放在床头柜上,最后劝她一句:“好好睡一觉吧,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