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竹开了口,语无波澜:“阿城,去将他捉下来。”
段城点头:“是。”
宋锦遥试探性问道:“那我也去?”
楚南竹低低嗯了一声。
宋锦遥心里有些不放心,她走了两步,然后回头去瞧后面的楚南竹,楚南竹见她看来,怔了一下,然后缓了神色,略微柔和道:“小心一点。”
宋锦遥笑了下:“嗯。”
那东西似乎清楚现在的形势,一个宋锦遥就已经与她不分高下,再加上一个段城,他肯定是斗不过的,他脊背活动着,一直在往后面缩,看他视角余光,显然是在寻找逃跑的道路,段城一个跳跃,拦住了他的退路,而前方,则是宋锦遥。
长鞭长剑在侧,他敌不过这两人。
这东西试图挣扎,可最后仍然被宋锦遥的长鞭捆住,刀片在侧,那东西知晓这鞭子的厉害,不敢轻易逃跑。
宋锦遥将他带往楚南竹身边,那东西一开始乖乖跟着宋锦遥走,可在最后那几步,却怎么也不肯过去,任宋锦遥怎么吓唬与威胁都不管用,他抱着边上的一个大石头,眼里满含警惕。
楚南竹走到了那东西身边,停住,宋锦遥发现那东西似乎瑟缩得更厉害了,他抱着那石头在抖,头垂下,连看都不敢看楚南竹。
他似乎......在怕阿竹,宋锦遥想道。
楚南竹站在那东西旁边,抽出了长剑,无刃的长剑仍然不改威力,在黑暗里面滑过一片银色。
银光过后,空气中并没有出现浓烈的血腥味,只有那么隐隐的一丝,几无察觉,宋锦遥看见楚南竹蹲下身去,去瞧那东西身上的伤痕。
一滴滴的血从那东西身上流了出来,滴到地上,楚南竹用手指沾了一滴血拿到眼前去看,她的神色略有些复杂,宋锦遥辨不明其中意味,隐约觉得似乎有些了然,又有些......悲哀。
为谁悲哀呢?宋锦遥想。
段城没说话,一直在旁守着,防止那东西突然暴起伤人。
良久,楚南竹站了起来,拿出一块软布,擦了擦手,收好,然后看了两人一眼,她轻启唇:“走吧。”
宋锦遥想问她方才在做什么,可转瞬间又意识到,这并不是个好地方,于是生生压下心里的疑问,跟着楚南竹往后面走。
几人走了之后,那抱着石头的东西才缓缓抬起头来,脏污的发笼盖住他的面容,也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用手轻轻地拨开头发,瞧了瞧四周,没有人影,尤其是没有了那白衣女人的身影,他才深深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似的。
可呼出的那口气又让他喉咙里面发出了嗬嗬、嗬嗬......类似的声音,他蓦地一顿,身子一缩,再不发出任何声音,仿佛这样,他就不会是人们眼里的怪物。
一会儿后,那东西贴着墙,又悄悄钻进了那处宋锦遥几人来时看到的缝隙里面,他将身体缩在里面,仿佛谁也不会再看到他的模样,连他自己也不能。
——
回去的路上几人都有些沉默,楚南竹没说话,只默默地走在前面,她的身影像是黑暗中的一缕浮云,极为缥缈。
宋锦遥隐约觉得她的兴致有些不高,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宋锦遥清楚这肯定跟方才地底下的那东西有关系,可是她实在摸不清这其中的来由,不敢去打扰前面的楚南竹,只好将求救的目光移向段城,段城手一摊,耸耸肩膀,意思是:你问我,我问谁啊。
宋锦遥心里有些觉得段城是不是在报复自己方才用那古怪坛子熏他,这才不告诉自己。
宋锦遥偷偷瞅了瞅前面的楚南竹,她静静踱着步,身影在黑暗里面显得越发瘦削。
宋锦遥抿了下唇,然后侧看向段城,段城察觉到宋锦遥的目光,瞧过去,只见宋锦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眼巴巴地看着他,手掌相握,朝他垂着手道歉。
段城有些想笑,这模样放在宋锦遥的身上,有些怪异,但又奇异地显得有些可爱。
段城挑了下眉,悄悄探头过去,宋锦遥也忍不住凑过去......
却见前面的楚南竹回了下头,视线瞥过来,背后的两人立马站直,手背在后面,一副正经无比的模样。
楚南竹:“......”
之后,待得楚南竹回过头,两人才做贼心虚似的小小呼出一口气。
后面的两人在回一层的这一路屡次眼神交流,各说各的,谁也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但是又奇异地执着于这一种交流的方式。
——
地下一层的地面。
这一层是石砖铺地,比那脏污的泥土地可好走多了,宋锦遥出来的时候还有些烦恼脚上沾上的泥,待出来了之后才发现他们三人的鞋子上面干干净净的,半点脏污都没有。
段城向她挑了挑眼,跟在楚南竹身边这么久,这点清洁的术法他还是会的,宋锦遥回了他一个大拇指。
楚南竹似乎在地面停了下,视线看向上面的机关,过了会儿,她回头对宋锦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