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馋嘴的,段城心里想。
这鸟师叔又是什么人?江慕白不是没有师兄弟吗?怎么江子依还多了个师叔?
段城继续看下去。
“师姐,你都不知道,我好可怜,本来我是想要回来找你们的,但是走到一半,义父就把我拽了回去,回去了又没什么事,义父跑去闭关,我就整天在轩子里面从早坐到晚,连个人说话都没有!”
这一段是写给宋锦遥的,向她诉苦呢。
段城忍不住笑,谁让你自己一个人跑出去的,长记性了吧。
后面还有......
“楚姐姐,要是师姐不想回来,你就帮我劝劝她,师姐的性子比我还野,一到了没有义父管的地方,那是怎么都不想回来的,这里也就你能管得住师姐,你快催催她,别让她老是在路上耽搁时间。”
段城心道,怕是锦遥看了你这番话,更不想回去了。
后面就是落款,相比于前面対自己的称呼,还挺正式的:江子依,写于清月轩。
段城散心没散出个什么东西,却反而被江子依这封信给逗乐了,他丢了银子在桌子上面,留下一碗只吃了几口的臭豆腐,往来时的路走,这信件还得送给锦遥她们。
——
宋锦遥是直接跟着楚南竹回的房间,再没去那管家给自己准备的院子,管家老李叔看了这一路,心里也大致有了个琢磨了。
京里的达官贵人显贵,私下里这番事也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这么些年呆在京里,他也见过了不少,什么事该说什么事该做,他心里自有一杆秤,看见宋锦遥和楚南竹远去,老李叔低了低眉,然后便走了。
回了房,两人收了收东西,洗过澡之后,宋锦遥出来瞧见楚南竹在镜子前面梳理着头发,宋锦遥走到楚南竹身后,从她的手里接过了发梳,楚南竹一愣,回头,宋锦遥低声道:“我帮你。”
楚南竹垂了垂眸,然后微笑道:“好。”
宋锦遥用手顺着楚南竹的头发,然后用木梳慢慢地梳,楚南竹的发质很好,几乎不怎么打结,宋锦遥本来怕自己没帮人梳过头发,会弄疼了楚南竹,可这梳子却不曾碰到什么阻碍,顺滑而过。
楚南竹坐在凳子前面,看着面前的铜镜,铜镜里面映着她自己的面容,一同在一起的,还有身后的宋锦遥。
她在后面专心致志摆弄自己的头发,楚南竹顺着她的力道微偏了下头。
楚南竹开口:“今日,我去了了然大师的院子,在院内看见他......”
楚南竹将今日之事简略告诉宋锦遥,只是因着个人心思,省略了最后面的事情。
宋锦遥拿着梳子的手一顿:“这么说,他就是那个以前帮助过你的僧人。”
楚南竹点头:“嗯,他说,他晓得自己的前世还欠着我的因果,今日我上临安一趟,也好还了我,如此,也算了结了他一桩心愿。”
“因果?”宋锦遥疑问。
楚南竹点头,道:“嗯,他这般说,我却不晓得他究竟欠我何种因果.....若是真要细算,倒是我欠了他的。”
宋锦遥停手,在旁边坐下,想了一会儿,道:“他是高僧,说是看见了前世,应该也不会骗你,而且,他也没必要骗你。”
楚南竹缓慢点头。
“那......他可还说什么了吗?”宋锦遥问道。
楚南竹手微动一下,心里想起那时候问了然的问题,摇头:“没有了。”
宋锦遥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不怎么好,放下梳子,握了楚南竹的手过来,轻声道:“阿竹?”
楚南竹抬头看她,眼眸墨黑:“我没事,,只是......只是心里忽然觉得世事无常。”
很久以前见过的人居然在隔了几百年后能再次见到,很多以为过去了的事却发现它一直跟随着你,一时之间,楚南竹的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庆幸?悲哀?或许都有吧。
而且,看了然的身体状况,只怕......她们离去之后,下一次再来上京,这临安的监寺就要换一个人了。
想到这里,楚南竹问宋锦遥道:“灵惘师傅临走之前是不是说过他要去什么地方?”
宋锦遥想了想,回道:“子依说好像是回不踏歌。”
不踏歌与临安不在一个方向,两处相距甚远,灵惘那时候走得急,楚南竹猜想,应当是不踏歌里面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他回去。
“我想......写一封信给灵惘师傅。”楚南竹道。
宋锦遥:“嗯?”
楚南竹将了然的身体状况告诉宋锦遥,宋锦遥点头:“看灵惘师傅提到他师傅时候的模样,他们不像是闹翻了的样子,而且,因着灵惘师傅,了然大师才见我们,他们二人的关系定然不是传闻里说的那般恶劣。”
楚南竹点了下头。希望这次,她办的是対的事情。
宋锦遥将楚南竹的身体转过来,対她说道:“这件事告一段落,接下来,咱们就要回一趟清月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