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看了看左右,俯着头低声対他说道:“还不是为了浙西那件事, 专门传召您回来的。”
陈景誉了然,道:“多谢高公公。”
说罢,抬起步子,几步跨上阶梯,宫人迎着他一路到了殿里,殿内金碧辉煌,在那最高的台阶之上,坐着一个穿着明黄色衣衫的男人。
陈景誉上前,行礼道:“臣弟拜见陛下。”
那明黄色衣衫男人睁眼,看见来人的时候笑了下,道:“景誉,你回来了。”
陈景誉低声答道:“是。”
皇帝开口道:“不是说了,外人不在的时候,喊皇兄吗?”
陈景誉抬头看了他一眼,从善如流:“皇兄。”
皇帝问了几句陈景誉近日状况,陈景誉一一答了,之后陈景誉问道:“皇兄此番急召我回来,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皇帝手顿了下:“你可知晓浙西战事?”
陈景誉眉头一动,道:“知道一些。”
前不久,西戎一族换了年轻的首领,首领雄心勃勃,和平了十几年的边关又掀起了战火,赤虎大将军驻守北境,难以抽调过来,皇帝便让朝内的一个老将军领了将令,前往浙西。将军老当益壮,坐镇浙西,西戎人一寸疆土都难以攻陷。
朝内本以为这番事就告一段落了,却没想到,西戎人勾结朝中内鬼,在夜里御诡,诡物闯进将军帐里,将其打伤,将军贵客乃是一不踏歌之人,这人将那诡物斩于琴下,帐内这才恢复秩序。
老将军一生征戎,本就旧伤众多,加上这诡物爪子上面有毒,老将军在帐篷里面当场就晕了过去。
戎马一生,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Yin邪诡物手里,老将军心里很是怅惘,他让那拿琴的女人吊着他的命,対外封锁消息,暗中却将信件送回了上京,恳请陛下重新任命西境主帅,而推荐的第一个人,就是秦王殿下,陈景誉。
朝内青黄不接,新一代武将根本就没有指挥过大型战争,皇帝也不放心将这主帅位置给他们,所以他急召了秦王回来。
陈景誉:“皇兄......”
皇帝:“景誉,你是皇家之人,武艺高强,还曾跟赤虎军一同在北境征战,这一次......你是最好的人选。”
陈景誉一怔,抬头:“皇兄想让我任这主帅之位?”倒是奇了,自从他登基以后,便格外限制自己的势力,如今的这些西戎人,居然能让他放心自己掌握军事大权?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走到陈景誉面前。
陈景誉低着头,隔着几个台阶,只能看见皇帝的衣摆。
陈景誉看着那人,他站在自己面前,却永远是比自己高的地方,那人缓慢开口:“你是我弟弟,不让你去,我还放心让谁去?”
陈景誉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不过,既然他敢放心让自己重掌军事大权,那自己为什么又要拒绝呢?陈景誉低眉:“既然皇兄如此决定,臣弟自然领命。”
皇帝哈哈大笑一声:“好,既然如此,朕就封你为振威大将军,统领西境全体军士,主掌此次西境战争。”
说罢,皇帝慢慢走回上面,缓声道:“景誉,还望你此次能平西境烽火,护百姓安康。”
陈景誉一顿,跪下谢恩,道:“臣陈景誉,领陛下圣谕!”
待秦王走后,皇帝还一直看着大门的方向,后面有个黑衣男人走了出来,看了看大门,转头问一旁的皇帝:“你就这么将大军交给他了?万一他与那西戎人勾结,领着西境大军反了怎么办?”
皇帝向后仰了仰,缓解着脖子的酸痛,缓言道:“他不会。”
那男人眼中露出疑惑,皇帝瞧着他,道:“他会対付我,但是绝対不会拿西境百姓的命开玩笑。”
那男人挑眉,似乎有些惊讶。
皇帝挥了挥手,让那黑衣男人再次隐于暗处。
他陈氏族人,会内斗,不管手段如何之残忍,如何之恶毒,却绝不会勾结外敌,不会视烽火为戏事。
皇宫再次恢复宁静,皇帝独自一人坐在龙椅上面,高高的台阶下面空无一人,大殿里一阵冷清意味。
一坐上这个位置,从此便是孤家寡人一个,就连以前最要好的弟弟,他也得防着、制着。
空旷的大厅里面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
半个多月后,清月轩。
江子依独自一人坐在石头上面,手撑着下颌,脸上一阵愁苦意味,她嘟着嘴,过了会儿抬头瞧向前方的大鸟,问道:“师叔,义父什么时候出关呀?”
海东青呖一声长叫,翅膀扇了两扇,掀起一阵大风,江子依捂着脸,待这一阵大风过去,答道:“好了好了,师叔,你说话就说话嘛,别扇风呀。”
海东青放下翅膀,又呖了一声,江子依眨了两下眼,似乎明白了它的意思:“奥,你是说,你也不知道是吧?”
海东青硕大的眼珠子盯着她,江子依又问它:“那义父中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