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利又重新打量了一番番藤──这个男人曾经是稻川会的高层, 但现在却只是畏畏缩缩地低声乞求自己能放过他。而这种身份地位的变化,正是源于一个月前野利放出的消息。
番藤到底是不是害死老大的幕后黑手?
野利几乎是厌恶的想着。
说起来,按照现在的形势, 其实即使是直接把番藤杀了, 也完全没关系——整一个关东地区的里世界都已经默认了这一点。就算番藤不是幕后黑手,被误杀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但野利一想到自己居然花了一年才发现老大已经死了,就觉得如果这一次这么轻易的就把事情放过, 那真是对不起老大的在天之灵。
他烦躁地走到番藤面前,问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讲的吗?”
——他决定再给番藤一次自我辩解的机会。
今天从几个人手上轮下来, 此刻的番藤嘴里已经掉了好几个牙齿,脸颊肿得老高,血水和涎水混在一起, 从嘴角无法自控地流下来。
但一听自己还能有一个机会, 他立刻努力张开嘴,含糊不清地快速辩解:“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的三代目已经死了,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和毒岛也已经很久没见了,我没事干嘛趟这浑水!”
在被绑来的路上,番藤仔细思考了自己被问的那几个问题, 总算搞清楚这一个月为什么会被人针对——合着是有人传他派人杀了泥参会的上代首领。
而他心里的憋屈程度只是随之增长了。谁会想到自己被迫叛逃的理由, 竟然是莫名其妙的一年前的另一个组织的首领的死亡呢?
现在人被绑着,完全不能进行调查,光靠空口白话怎么能证明自己真的无关?
或者说, 番藤都想不出来, 自己哪里能有关了……
野利听了番藤这一番和之前别无二致的辩解, 心里略感失望。
──算了,要么就这样吧,反正稻川会的人也在追杀他,自己杀了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子,准备直接把番藤的喉咙切开。
就在野利的刀尖贴上番藤的喉咙的那一刻,野利的手机突然响了。
野利左手握着的刀依然纹丝不动,右手把手机拿起接通,听了数秒后,他的脸上露出一个饶有兴致的冷笑。
他扭头看向番藤,说道:“你要不要猜猜看,是谁找上我了?”
番藤刚发出第一个音节,就因为声带的震动感受到了刀尖的锋利,顿时冷汗直流,说不出话来。
野利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是你那个原来的下属,好像是姓雨山,也亏他能这么快找到我头上来。”
番藤依旧不敢说话,但从眼神中透出明显的怒色——他觉得雨山的电话是来确保自己死的。
“看看你这副脸色。”野利露出一个轻蔑的表情,“番藤伸弥,他可是找到我,想要证明你跟三代目之死无关啊。”
──野利自己忠于上级,自然也欣赏忠于上级的人,在他看来,雨山是在想方设法救人,不管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这个意图值得称赞。
闻言,番藤的肿脸不自然地扭曲成一团。他很难理解为什么雨山要这么做,要知道几个小时前雨山刚刚给了他一枪。
野利欣赏了一会儿番藤的神色变幻,觉得无趣,干脆把刀子收起,自己走到另一个房间,准备听雨山的辩词。
不像柯南和荷见两个侦探用技术手段分析了一堆数据和物证然后才得出番藤伸弥与鬼童捺房之死无关,而且也根本没有人在背后指使,雨山达也没有那个心和时间做这种细致活,他最后准备好提供给野利的说辞非常简单粗暴。
——番藤伸弥一直以来都试图从侄子那里完整地夺回番藤家的祖产,为了夺回祖产后这个姓氏的声誉不减,他从不直接把番藤彦一卷入里世界事务,除了洗/钱。所以如果他要杀掉鬼童捺房,不会使用这种会牵扯到番藤彦一的方式。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有传统派恶人的风范,实话说逻辑也很通顺。野利之前了解过番藤彦一的资产水平,知道此人手上有很多土地。
只不过因为番藤的钱有很多从他侄子名下走,所以野利还真的没想过番藤伸弥其实一直没有把侄子拉过线来。
只是番藤彦一前一段时间死于非命,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对这件事进行验证——番藤本人的口供对野利来说是不够的。
“你有什么证据?”他对着电话说话的语气稍微松了一点。
“我是他的最信任的下属,之前他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才带着我一个人进了番藤宅,之前他从来没透露过自己和番藤彦一的关系。如果你要确切的证据,我有他在番藤彦一死后用特殊手段从其他死者亲属那里接手那套房子的证据——他伪造了番藤彦一的遗嘱。”
伪造遗嘱这种手段,对于一个中型帮派的高层来说,其实远不如直接人身威胁好用,而且还有事后被查出来的风险,番藤伸弥如果真的做到这一步,的确能证明他一点都不想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