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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六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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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茫然。因彷彿是需要我给下一步指示,可是我不知道能给怎样的回应。我也不以为有立场。

    我依然一句话也没有说。

    手术是在晚上六点多鐘时结束。很成功。医师表示父亲醒来就不会大的问题,接下来两天还是关键,因而父亲一出恢復室,便被送往加护中心观察。我随着父亲的病床移动,许女士和许程诚也跟着。他们一路挨着病床走,都激动,情深切切。尤其许女士,好似恨不得马上低下身去伏着哭一场。

    我一人在后,感觉极为麻木,好像一切都和我不相关。父亲的嘴巴插着呼吸管,整个头颅罩住了一层白纱网布,左侧接着一条流着红血的管子,身上还有一些别的管路……太怪异。假如不是确确实实知道是父亲,简直不认识。

    到加护中心,我们一行人都被拦在外面。等做过整理,能进去探望,许女士比我要着急似的,先一步靠近病床边。

    她瞅着父亲,突然就掉下眼泪。

    我站在另一边,不说话。可有一种冷眼旁观的情绪。

    许程诚倒是开了口:「妈,不要这样子。」

    许女士一面低泣,一面讲:「我就是受不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

    许程诚默然,但彷彿是向我看了一眼。他的母亲仍自啜泣。他拿出手帕,递过去道:「好了,妈,先擦一擦眼泪吧。」

    许女士接过手帕,微按眼角,又哽咽,但这次眼泪未落下。她伸手去摸父亲的脸,还握住父亲的手。许程诚伸出手,按一按他母亲的肩膀。

    我别开眼,正好手机响了,便乾脆出去了。

    一直在外面接着电话讲的张秘书看我出来,大概疑惑,好像就要走过来,我便晃一晃拿着的手机,一面去向另一头无人的过道。

    打来的是赵宽宜。他在那一头问:「现在如何了?」

    这一时听见他的声音,我忽有恍惚。总觉得是隔着了很久才又听见了。也才发现到心一直是提着。现在是立刻放下了。

    我一时说不出话,向后靠在墙上,半晌才道:「手术结束了,送进加护中心观察。你……在机场吗?」

    赵宽宜说:「我在回去的路上。」静了一下,忽道:「或者我去你那里。」

    我一怔。心情突然有点激动,想说好,却一下子冷静回来。我拒绝:「不——」怕口气过冷,他要不快,又解释:「等一下我也要走了,加护中心不能留人。我……」

    「我知道。」赵宽宜讲:「我只是——」一顿,只道:「等你回来再说好了。」

    我只有答好,那头也不说了。可是谁也没有要掛掉电话的意思。我是捨不得把电话切断,虽然等一下回去就能立刻看见他。

    最后我讲了:「我还要等医师过来。」

    赵宽宜道:「嗯,你去吧。」

    回到加护中心前,张秘书已结束通话。这时他身边站了两位穿西装的男士,都有年纪。其中一个,我并不陌生。是父亲多年旧友,亦为从前事业的伙伴。我喊他陈伯伯。他虽然在两年多前就退休了,仍为父亲公司的董事。

    看到我,他们三人停下交谈。另一个人向我点点头,而陈伯伯则上前一步。他拍一拍我的肩膀。

    「辛苦你了。」

    我只道:「让您特地来一趟,不过还不能进去探望。」

    陈伯伯道:「不要紧,知道手术成功,我就放心一半了。」又拍了拍我的肩。他为我介绍另一位,「这位也是公司里的董事,姓林。」

    这位林姓的董事便对我点点头,道:「其实我们在一些场合看见过的。」

    我仔细地看他,倒也有点印象了。我跟他握手致意,「抱歉,一时没有记起来。您好。」

    林姓的董事微一笑,向陈伯伯看了一眼。

    陈伯伯便讲:「今天过来,主要想和你说一下公司目前的情况。」

    我不禁一愣。

    陈伯伯又说:「你看过今天的新闻了吗?你爸爸病倒的事已经传了出去。」

    我默然点头。

    陈伯伯道:「这是事实,也没什么不可说。是本来为了你爸爸休养好,所以不对外公佈,没想到就传了出去。今天终盘收跌,公司股价比昨天掉下近三成。」

    我不知该作何反应。因或者不应诉我知情,我始终不在父亲的公司里。可是股价竟然掉下这样多,实在又不能不感到诧异。父亲无预警倒下,新闻播一天,股东必然心徨徨,但一天之内也不至于坏到这地步。

    我问:「怎么会呢?」

    陈伯伯道:「收盘之前,有人将海外公司帐户不清的问题报给媒体。这件事,其实不能说严重,主要也有人事方面的难处,你爸爸一直在想着怎么处理能比较好,不是不管,新闻上却指你爸爸放任问题扩大……直到刚才,我们几个董事都在开会,有的董事不再倾向支持你爸爸。」

    我不说话。

    陈伯伯忽道:「你见过曹总经理吧,你爸爸不知道有没有和你提过?他是你姑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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