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返回大厅,段无殤沉着脸色,派人去找归来雁。
良久,归来雁匆匆赶回,他发鬓蓬松,衣衫不整,浑身酒气,肩膀留有少许胭脂味,看起来刚从温柔乡回来。
归来雁环目一扫,确认段无殤等人没事,这才松下一口气。
花彩凤抬起俏目,玉容一寒,冷冷道:「归叔叔,你可知今晚有多兇险?」
归来雁面色尷尬,垂低下头,歉疚赧然。他知道自己不遵守约定,责无旁贷,但他再怎样也料想不到五仙坛居然夜闯府第,甚至大费周章,派出叁名分坛主。
段无殤摇头叹气,道:「论辈份来说,我无权责怪师叔,但我希望师叔顾全大局。」
段无殤虽想抱怨,但今晚情况委实不同,这也不能全然怪归来雁。他也是评估之后,任何没有什么大碍,这才允诺归来雁去花舫。若事先知道对方如此大阵仗,他寧死也会阻止归来雁。
萧浪道:「不管如何,人没事便好。」他不想得罪归来雁,意图打圆场,反被花彩凤恶狠狠地瞪一眼。
花彩凤叱道:「你当真以为今晚是侥倖吗?若非洛绝影人在此处,我们早已死透了,哪还轮得到你在这儿说风凉话。」
萧浪尷尬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归来雁看向洛绝影,双手抱拳,歉然道:「多谢洛少侠出手,大恩大德,无以回报!」
洛绝影道:「你不必谢我,我不过是拖延对方,问题尚未解决。五毒坛向来不喜吃亏,此次未擒住你们,必定会捲土重来。」
段无殤问道:「洛兄是否愿意留下,助我们一臂之力?」
洛绝影微微一笑,道:「我可不记得自己签了张卖身契。」
花彩凤道:「如果你肯留下,我必定命人每日准备好酒。」
洛绝影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并非我见死不救,而是我留在此处,未必是件好事。」
花彩凤纳闷道:「此话何意?」
洛绝影沉声道:「如今我人在金陵一事,早已传开,九大门派势必派人到处找我。若让他们知晓我人在此处,你们岂非受连累?」
花彩凤不以为然道:「只要我们不说,又有谁知道你在这儿?」
洛绝影意有所指道:「纵然谷少卿厉害,以他轻功,想要悄声无息潜入也绝非易事。若不是他事先知晓佈置,又怎能来去自如?」
段无殤心中一凛,道:「洛兄此言,莫非是指他们有内应?」
归来雁点了点头,附和道:「他们擅于下毒,以此威胁我们的人,并非不可能。」
花彩凤抿着下唇,望着洛绝影,不死心道:「要不你易容乔装如何?」
段无殤摇头道:「师妹,洛兄心意已决,勿再为难。」
花彩凤不依道:「师兄,难道你真要看五仙坛欺辱我们?」
段无殤微微一笑,解释道:「你用不着担心,稍早之前,我已接到飞鸽传书,师父他老人家正在赶来金陵的路上。」
花彩凤闻言一惊,面现喜色,道:「我爹要来?」旋即,她又有些困惑,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爹不是说过要坐镇百花谷,莫非百花谷出事了?」
段无殤道:「百花谷并无大碍,师父得到消息,五仙坛倾巢而出,连总坛主都来金陵了。」
花彩凤惊诧道:「此话当真?」
段无殤面色凝重,叹道:「若是有假,师父又怎会亲自出马?」
花彩凤担忧道:「莫非他们是为我们而来?」
段无殤沉yin半晌,摇头道:「我想不是,若是要对付我们,何必选在九大门派齐聚的金陵,这样岂不是自寻烦恼?」
萧浪补充道:「大师兄,他们今晚便派叁位分坛主过来,不正表示他们势在必行?」
归来雁皱眉道:「此事应有蹊蹺,这不像五仙坛的作风。你们想想,若他们要对付我们,为何不全力夹攻段无殤,何必让谷少卿声东击西?」
段无殤点头道:「师叔所言不假,我也觉得奇怪。方才与我交手之人是单吞海,若他们多派一人助阵,我必定被拿下,但他们却选择派多人去对付师妹,这未免不合常理。」
洛绝影想起那肥胖男子的身影,忍不住道:「单吞海是何人?」
花彩凤道:「单吞海外号『毒蟾甲』,为人卑鄙,同为五仙坛的分坛主。」
归来雁思索良久,道:「我想问题出在谷少卿身上,我略有耳闻,此人生性渔色,喜好掳走良家妇女,据说连他们自己内部的女弟子均不放过。」
段无殤沉声道:「师叔的意思,莫非是指他们的目标是师妹?」
归来雁道:「按你们所述,此事多为谷少卿擅作主张,其馀叁人为防他出事,这才不得已一同过来掩护。毕竟他爹是谷燎原,若是真出了意外,恐会引起内鬨。」
花彩凤喝道:「果真是无耻之徒,没杀了他真是错了!」她眉眼透出幽怨之色,似有若无地瞥向洛绝影,彷彿在怪他放走谷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