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存屿言简意赅:“宁城。”
李叙:“......”
少了候机登机等待的时间,霍存屿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宁城,一眨眼就来到了许柠家门口。按响门铃,门很快被打开,望着眼前脸色苍白憔悴的人,霍存屿心里什么气都没了。
没办法,谁让生病的人最大呢。
进屋换好鞋,霍存屿抬手将掌心覆上她的额头,果然热度还没消。他皱起眉,牵着人回卧室,等许柠躺坐在床上后,他给她掖好被子,才转头去查看摆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盒,见一旁的水杯里已经空空,他开口确认:“药都吃过了?”
许柠呆呆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脸上,闻言轻轻嗯了声。霍存屿回头,对上她的目光,继续问:“饭吃过吗?”
因为实在病得太难受,什么胃口也没有,所以哪怕有些要需要饭后再吃,她也没在意,一股脑全吃了。这会儿霍存屿一问,她便有些心虚地垂下视线不吭声。
霍存屿轻叹,无可奈何地凝视面前的小祖宗,“我去给你做。”
“别麻烦了。”
许柠扯住他的衣袖,去拿手机:“点个外卖就行。你也没吃饭吧,想吃什么?”
霍存屿一把将她的手机抽出来,板着脸没好气地说吃什么外卖。说完见许柠耷拉着脑袋,他抿了下唇,问:“又委屈了?”
不见面时什么话都敢讲的许柠,这会儿一个字都不敢说,一双鹿眼泛着委委屈屈的水雾,摇摇头。
霍存屿又好气又好笑又心疼,曲起指骨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下,随即让她躺好,轻嗤:“纸老虎。”
“......”
卧室门被合上,许柠静静躺在床上,听见霍存屿出门的声音,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安静的家里多了个人,厨房偶尔传来声响,却让许柠感到异常安心。因感冒而袭来阵阵困倦,她合上眼沉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直到丝丝鲜香溢入鼻间,许柠才迷糊转醒。
打开床头灯,她看见半杯水和一只保温杯,将热水倒入半杯水里,她将整杯温水喝下,干疼的嗓子得到舒缓,她拿起遥控打开遮光帘,惊觉外面已是一片漆黑。望向另一侧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原来已经晚上八点钟了。
许柠下床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霍存屿坐在她办公的小桌子边,凝神望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明显在处理工作。听见声响,他抬眸望过来,随即起身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好点吗?”
许柠点点头,望向香气的源头,小声问:“你吃过了吗?”
“没,等你一起吃。”
咸鲜的鸡丝粥,暖入脾胃。两人没上桌,而是并肩坐在沙发,慢悠悠地将粥喝完。许柠嗓子疼,霍存屿也没和她多说话,吃完后便将碗洗好,过了二十分钟提醒她把药吃了。然后,他将笔记本电脑收起来,提着电脑包走到许柠面前:“一会儿洗个澡,早点睡。”
许柠愣神:“你......要回沂城了吗?”
“没。”
霍存屿摇头,“等会有个国外的视讯会议,你先睡,不用等我。”
许柠垂下眼睛,心里酸酸的:“哦。”
等霍存屿走后,屋里又安静下来。许柠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刚刚她其实很想问他,为什么不能在家里开视讯会,她又不会打扰他。可转念一想,她这里简陋的小小角落,这样的办公环境,大概不合适他开会......
别扭了好一会儿,她才去浴室冲澡。吃了饭和药,加上睡了一觉,其实她已经不那么难受了,可或许因为发不出汗,热度一直没完全退。躺回床上,她刷了会儿手机,处理了几个线上待办的工作。
忽然,方誓的电话跳出来。
呼吸一滞,许柠摁下接听键,“喂。”
浓重的鼻音消了不少,电话那端的人存了情绪,也没听出来,只沉沉开口:“小柠,你老实说,王叔是不是病得很厉害?”
许柠心脏瞬间停拍,连呼吸都乱了节奏,“他......”
“为什么不说?”
方誓的声音满含不理解,“我今天陪一个朋友去池源医院,碰巧才看到的。小柠,不是把人送到昂贵的私人医院就叫孝顺,你有常去看他吗?”
许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你和王叔没有血缘关系,可他从小对你那么好。小柠,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方誓的话像一根根倒刺,直直扎入她的心脏,不至于丧命,却能疼得窒息。许是她的无言以对让方誓无话可说,随着通话被掐断,嘟嘟嘟的声音传入耳膜,许柠垂下胳膊。
呆怔许久,她忽然笑出来,一颗颗眼泪无声坠下。
没良心吗?
可除了霍存屿,她又对不起谁过呢。
情绪起伏巨大,加上药效发挥作用,许柠哭累了,昏睡过去。再醒来时,时间已经过了零点,望着身侧空空如也,她下意识去拿手机,发现一条消息也没有。
宛若游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