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夜的揽芳阁,床头烛光氤氲暖帐,暖黄灯火在帷幔上映出一道曼妙的影子。
皇帝年过四十,身上早就没了年轻人的朝气,好在他少时Jing于骑射,眉目舒朗身材魁梧,虽然后来渐渐疏于锻炼,皮rou不复紧实,但这具大宁最尊贵的身子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和同龄人相比算得上Jing干有力。
周书禾刚沐浴过,发丝软软地伏在肩头,她伸出手替皇帝更衣,动作里带着两分好奇、三分涩意和五分隐隐约约的挑dou。
皇帝宠爱庄妃,大概是享受妇人知情识趣,而搜罗新妃,则是渴慕少女年轻娇嫩。
周书禾前世嫁作人妇,自然不像小姑娘那样畏手畏脚,这两年又与春楼里长大的陈潇潇交好——当初她主动和被她人排挤的陈潇潇搭上话,可不是因为怜她身世偶发善心来的。
从她那里,周书禾学了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闺房情趣,宫中那几册避火图里未曾言说小伎俩,今日终于得以用上。
杯觥交杂,宾主尽欢,碳火噼啪的燃烧声隐没在人影交叠之间。
第二日,正好轮到上阳宫众妃嫔给皇后请安,众人到坤仁宫时,周书禾已经行过了三跪九叩之礼,头上用金玉首饰盘起一个百合髻,坐在一旁和皇后说着话。
见诸位妃嫔前来,周书禾从位置上起身,向她们一一见礼,到偏后的地方和陈潇潇坐到了一起。
上阳宫有四位在品妃嫔,除了陈潇潇这位潇宝林以外,还有二皇子生母嘉贵妃、零零星星有宠在身的姜才人、和一位分外不起眼的梅御女。
几人寒暄过了一轮,话题来到了周书禾身上。
“周妹妹真是个有福之人,”说话的是嘉贵妃朱纯,“这才几日未见就越了两级,现下也是宝林了。”
周书禾盈盈一拜:“谢嘉贵妃娘娘关心,嫔妾蒙诸位娘娘教导,得陛下不弃,定不负皇恩,好好伺候皇上和皇后娘娘。”
嘉贵妃拿了方帕子,捂嘴轻笑:“难怪陛下喜欢周妹妹,人好看嘴也甜,谁能不喜欢,只是不知这样的福气,能不能让我们上阳宫的人也得些。本宫听闻你同潇妹妹在储秀宫就交好了,一起入宫又先后承宠,如今位份也差不离,要一直同进同退才好呢。”
周书禾总觉得她这是话里有话,可想着这么大一个贵妃也犯不着没事挑拨起低位宝林来,便有些迟疑,面上且做着副天真的样子,打算装傻充愣糊弄过去得了,却不想皇后竟然替她解了围。
“要说福气啊,众妃嫔中自是嘉贵妃最是有福,为陛下开枝散叶、孕育皇子,是多少妹妹们求都求不来的。本宫只希望这些年轻的妹妹们能有大前程,同嘉贵妃这般诞下皇家子嗣,为国有功,也免得稷儿没有兄弟相互扶持,像如今这般过于辛劳,以至于体虚多病了。”
这话听着是赞美,却直指宁王体弱,在嘉贵妃心上狠狠划了一刀。
她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对皇后柔柔一笑:“那是自然。”
周书禾想得没错,对于嘉贵妃这样的高位妃嫔来说,谁得宠谁晋位,谁和谁姐妹情深或是反目,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要紧的只有她亲生的宁王楚承稷,或者还要加上一个为此与她嫌隙颇深的皇后。
到了巳时,众妃嫔先后告退,嘉贵妃亲亲热热地跟周、陈二人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周书禾想搞清楚懂她葫芦究竟里卖的什么药,拉着陈潇潇回了揽芳阁。
“嘉贵妃娘娘其实是想拉拢你,”陈潇潇边吃着周书禾做的点心,边说着话,“宫里都传遍了,皇帝赏赐还没到呢,皇后的贺礼就到了你宫中。坤仁宫掌事李海沣亲自带人,四个小寺人啊,四个!那么大两抬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侍的是皇后娘娘的寝呢。”
周书禾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作势要打她:“你都说的什么胡话。”
“随口那么一说嘛,别介意。反正就是一种很常见的心思,嘉贵妃一定是觉得皇后娘娘这么重视的人必然有其特别之处,她那样说话大概是想让你为了和我一条心,而站到她那队呗。”
陈潇潇皱眉道,又道:“可我就不明白了,虽是一个宫的,可我也还没和她一伙儿吧,这嘉贵妃瞎折腾些什么劲儿。”
周书禾想了想:“可能是单纯不想让我承了皇后娘娘的情吧。你想这两人,一个是六宫之主一个是众妃之首,嘉贵妃又有宁王,若如你所说二人还有些罅隙,必然针尖对麦芒了。”
陈潇潇又拿了块点心啃起来,若有所思:“这后宫妃嫔,真是比柳畔阁楼里的姑娘还麻烦呢。”
周书禾被她整服了气:“你再这样说话,仔细皇后娘娘打你板子。”
“也是,”陈潇潇点点头,“毕竟楼里是一个姑娘有许多客人,宫里却是一个陛下有许多妃子,还是有些许不同的。”
“陈潇潇你再说下去就是皇帝陛下砍你的脑袋了!”
两人笑闹了一阵,没什么事好做,便叫人取来皇后送来做赏赐的衣裳首饰,各自试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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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遇到揽芳阁的时候,周书禾正